聞言,寶安長公主和沈姝皆是一驚。
這昭德帝說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沈姝在瞬間的愣神之後就直接下跪道:“父皇,兒媳並不敢覬覦雲國的未來後位,慧王殿下也無意於儲君之位!”
聽著這話,寶安長公主也徹底換過神來了,她在暗自望了沈姝一眼之後就嗤笑道:“皇兄,你以為誰都像你那般貪戀權勢嗎?”
“哦?是嗎?你確定子彥是真的對這儲君之位沒有什麼想法嗎?”昭德帝扯唇,滿眼的譏諷。
若是雲子彥真的沒有任何野心,他就不會在這幾年回到京都來。
他在青州可是有沈闌溪庇佑著,若非是為了回京奪取儲君之位,他好好地呆在青州不好嗎?
這京都可不是什麼安享榮華富貴的地方,尤其是對他這樣身份敏感的嫡出皇子來說,京都就如同一個煉獄。
寶安長公主的呼吸窒了窒,隨後就掐著自己的手心道:“子彥不是那等爭權奪利的人。”
聞言,昭德帝突然就笑了。
“寶安,朕還沒有老糊塗呢!”
他那兒子,可不是什麼願意過著閒雲野的悠閒日子的人。
“陛下,兒媳和夫君真的沒有肖想過儲君之位!”沈姝繼續道。
因著那些死去的宮人屍體還在眼前,她隻要一想昭德帝那句話就是一陣心驚膽戰。
她總覺得,這是昭德帝在為除掉她而鋪墊。
“嗬,你們是沒有肖想過,畢竟……”昭德帝突然厲聲道:“畢竟在子彥的眼裡,那儲君之位本來就是他的!”
雲子彥是他唯一的嫡子,本就是這雲國最為合適的儲君人選,不過是被他給刻意邊緣化了而已。
如今雲子彥既然已經娶了沈氏嫡女,又在回京的這些時日裡籠絡了不少的大臣,那就是注定要去奪回原本就屬於他自己的儲君之位的。
旁的皇子們對儲君之位是肖想,隻有雲子彥是奪回原本就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聽著這話,沈姝的右眼皮就狠狠地跳了跳,她不敢再辯解什麼了。
與此同時,寶安長公主也覺得此刻不再是說話的好時機了。
她索性就閉了嘴,陪著沈姝一起等昭德帝的下文。
卻不想,昭德帝同她們將話說到這裡之後,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他反而望著沈姝道:“雲子彥現在對你還是真心實意的,可日後就不一定了!若是你明知權勢會迷了他的心和眼,你還會讓你的族人為了他而謀劃嗎?”
他這兒子,其實是最為像他的了。
他是個薄情的,他不覺得雲子彥會在奪得帝位之後善待沈姝。
或許雲子彥不會像他那樣害死沈姝,但是雲子彥也會迎一個又一個嬌美的女人入宮,將沈姝逐漸給邊緣化,讓沈姝成為一個不受寵的皇後。
畢竟,沈氏一族的權勢太過於旺盛了,作為帝王,不得不防。
“陛下,兒媳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沈姝咬唇道。
她是聽懂了昭德帝的話裡的深意的,但是她還是準備裝傻。
她不覺得同昭德帝這樣的人討論這個話題會是一件好事。
見她故意裝傻,昭德帝的眸中就浮現了幾分不耐煩。
“莫要同朕兜圈子,朕知道你能聽懂。”
這是雲子彥真心歡喜的女子,雖然是有點兒太過於心軟了,卻絕對是一個聰慧玲瓏的。
他都將話給說的這般明顯了,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眼瞧著這個問題是無法輕易忽悠過去了,沈姝就定了定神道:“兒媳在嫁給慧王殿下的時候就同他成為了一體,他若是真的想要什麼東西,那兒媳自然是會傾儘全力去幫他的。”
雲子彥想要得到儲君之位,想要為百裡皇後報仇,那她就會動用一切自己可以動用的資源和人去幫助他實現他的願望。
觸及沈姝那篤定的臉的時候,昭德帝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居然,會這麼答?
夫婦一體,是啊,夫婦一體,她在同雲子彥成親的時候就已經同其融為一體,榮辱與共了。
既然雲子彥要奪回儲君之位,那麼她身後的沈氏一族就隻能去幫雲子彥了。
“皇兄,你問阿姝這樣的問題又有什麼意義?阿姝不會成為第二個百裡皇後,而子彥,也不會成為第二個薄情寡義的君王!”
雲子彥同她皇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她皇兄是將所以的情感都當成棋子來用的,但雲子彥不一樣。
他對沈姝的感情是極為真摯的。
這一點,她皇兄已經變相地幫沈姝測試過了。
雲子彥為了恪守和沈姝之間的約定,是寧願喝下鴆酒都不願意讓旁的女人介入他們夫妻之間的。
哪怕那個介入的女人是司徒家的嫡女,代表著的是司徒一族的家主願意拿兵權幫忙奪權。
雲子彥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聽著寶安長公主的話,昭德帝就想起了那日在禦書房中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