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裡正家的婆娘是個長舌婦,村裡也都知曉柏哥兒借助在婉娘家,好在這幾天他們去鎮上擺攤跟村裡人錯開時辰沒怎麼見到。
昨晚醜姑回來的晚,沒人知曉她回來。
還是早上醜姑家鄰居起來發現大門沒關,好奇醜姑沒在,柏哥兒借住焦家,怎麼門是開著的?
好奇心驅使,鄰居婁大娘要下地時探頭一看,好家夥,嚇得直接尖叫出聲。
醜姑家院子小,隻有兩間房,大門正對著主廂房門口,那時候婁大娘看到時,隻見主廂房的門同樣大開,背對著她跪著柏哥兒那小孩,而他身邊,則是無聲無息躺著一具屍體。
屍體是正對著平躺,頭剛好歪向大門方向,頭上平時裹著的灰布散開,露出被火燒毀的麵容,泛著可怖的黑青,一隻眼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婁大娘直接嚇軟了腳,婁家慌忙跑出來,這一看……趕緊去喊了範裡正。
焦昀和婉娘到時,遠遠瞧見圍了很多人。
因著事發時剛好是下地的點,已經走到半路的,聽聞這事也趕緊回來。
鬆郡村很久沒出過這種事,嚇得不輕,也沒心情下地。
焦昀擔心柏哥兒,擠開人群往裡衝。
村民雖然好奇心重,卻沒敢踏進.去,畢竟死了人,還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怕被牽扯上,也怕沾染晦氣,除了範大站在大門口低聲說著什麼,旁人都隻觀望。
焦昀衝進.去太快,婉娘沒撈住。
她也擔心柏哥兒這孩子,乾脆也過去。
焦昀走到範大身後,就聽範大在勸:“柏哥兒,你娘已經沒了,你先出來穿上衣服,地上涼,好歹彆病了。”
回答他的,是沉默。
以及背對著他跪趴在醜姑身側的小孩,一動不動的,讓焦昀看得心頭一緊。
他繞過範大從左邊過去,站在小孩左側。
可隻一眼,焦昀鼻頭有些酸。
柏哥兒呆坐在那裡,無聲無息的,雙眼空洞無神望著前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尊雕像。
“柏哥兒……”焦昀蹲下,小手摸了摸他雙手緊握著醜姑的衣角,手背冰涼,不知坐在這多久。
範大注意到焦昀,剛想把人給喊出去,可看到這一幕住了嘴。
他實在沒辦法了,這孩子跟憨傻似的,不理人也不說話,目前隻能看看唯一跟柏哥兒玩得好的昀哥兒能不能把人勸動。
可親眼目睹生母毒死,還陪坐著這般久,瞧著就像是癡傻魔怔住,怕是這孩子……
柏哥兒依然沒動靜。
像是對外界,早就沒了感知,隻是緊緊攥著醜姑的衣角,呆坐著,長長的睫毛甚至結了一層霜,愈發襯得柏哥兒小臉臉色青白。
焦昀咬牙,知曉他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
相依為命的生母沒了,他受到的打擊怕是不小。
焦昀怕他真的凍病,乾脆飛快脫下外衫給柏哥兒披上,婉娘看到,連忙匆匆去隔壁婁大娘家借來一套舊灰褂,裹住兩個孩子。
婉娘和範大是大人不能在衙門的人來之前過去,隻能守在門口。
過了大半個時辰,陶仵作帶著兩個衙役快馬加鞭趕來,一下馬,就趕過來,“死者在哪兒?”
範大慌忙讓開身,婉娘也讓到院子後麵,側著身避開衙門的人,範大聽到陶仵作的話,慌忙解釋:“仵作先生,在這裡,還望先生給瞧瞧,一大早她家鄰居婁婆子發現醜姑死在這,這孩子被嚇到魔怔住,也不肯離開,眼瞧著這渾身都沒熱氣兒。”
陶仵作匆匆靠近,剛要踏過門檻,詫異,“昀哥兒?你這是……”等看清焦昀身邊跪著的身形相仿的孩子,他想起那個柏哥兒,不會吧?
那這死者……
對上醜姑的臉,陶仵作也一愣,隨後斂了情緒,“這是……怎麼回事?”
他這話是問的焦昀。
焦昀站起身:“陶哥哥,這是柏哥兒的娘,她前幾日去外地吊孝,昨晚上剛回來把柏哥兒接走,誰知一大早就沒了。柏哥兒大概被嚇到,現在不肯鬆手也不肯離開。”
陶仵作見多有這種被驚嚇有心理障礙的,雖說心疼,卻也無奈。
陶仵作嗯了聲,繞過去蹲下檢查,倒是沒驅趕焦昀。
焦昀認識陶仵作倒是讓範大等人詫異不已,可他們怵衙門的人,敬畏之下不敢多言,隻是本來還嘀咕醜姑家的事,這時目光卻是落在婉娘身上,詫異不已:這焦家的難道還認識衙門的人?
以前也沒聽說啊。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