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台切光忠是一振很討人喜歡的太刀, 這種討人喜歡是廣泛意義上的。他外表俊美帥氣, 氣質品性優良,雖然並不是特彆稀有的刀劍,但是本身的實力很強, 入手也不困難,所以在審神者中向來人氣很高。
據荊楚遊看到的資料上, 風動部武係乾員們的領養名單上,基本上都有燭台切光忠的名字。
——畢竟養一個付喪神送一個管家:D
然而坐在荊楚遊麵前的這振,和他在資料上看到的有些不一樣。
燭台切光忠醒過來的時候, 睜開眼看到有些熟悉的房間布局,便發現自己應該是在一個本丸的手入室裡。
雖然破舊的可以,但是他確實應該已經不在現世裡了。重新回到時政,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燭台切光忠動了動渾身酸痛的肌肉骨骼, 沒能起來。
“晉先生!”一個帶著驚喜的熟悉的聲音從身邊響起:“燭台切先生醒了!”
一雙手從旁邊扶了燭台切光忠一把, 幫助他坐了起來。
這聲音聽起來是螢丸, 然而從螢丸身上傳來氣息,雖然淡, 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暗墮的味道。
燭台切光忠四下掃了一眼,有些費力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醒來的這幾秒裡,周圍環境所反饋給他的龐大信息量,讓付喪神本來就緊繃的神經有些過載。
出現在這樣一個廢棄的本丸裡,身邊還守著這麼一個暗墮的螢丸,自己不會剛出狼窩又入虎口了吧。
燭台切光忠在心裡苦笑了一下, 覺得自己目前的情況再怎麼樣也不會比之前更差了。
這些念頭產生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在燭台切光忠聊勝於無的自我安慰中,有人應聲從門外走了進來。
昏暗的光被來人遮住了大半,逆著光看不清對方的長相,隻能看出來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一股濃鬱的混合著煙草、硝煙以及淺淡血氣的氣息席卷了燭台切光忠的嗅覺,隨著對方靠近,一種熟悉的、油然而生的親近感從內心深處升起。
“你醒了。”男人說道,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沒有什麼情緒,比起問話更像是在陳述某個事實。
燭台切光忠茫然的眨了眨眼,那種陌生而又熟悉的聯係感讓他驟然反應了過來。
這個人……
是自己的新任審神者。
手指慢慢收緊,一種微妙的情緒升騰而起。
燭台切光忠有些抗拒這種本能帶來的親近感。
“您……”他有點猶豫,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這個契約了自己的審神者。
“你可以叫我江晉。”荊楚遊敏銳的察覺到了燭台切光忠帶著防備的態度,這是正常的,正好他也沒有什麼和對方培養感情的意思,於是乾脆利落的說道:
“我是時政的工作人員,你是我從現世帶回來的,刀劍販賣的案子還沒有解決,所以暫時不能打草驚蛇把你帶回時政。”
荊楚遊一口氣說了這一段,頓了頓又說道:“之前你身上有封印,你應該感覺得到,想要解開封印就隻能用靈力暴力破開。”
“——你自己的或者外來者的靈力。”
付喪神被這一長串的信息砸的有些頭暈,荊楚遊也沒有體貼的繼續解釋的意思。
他站在付喪神麵前,稍微側了側身子,把房間外的光放了進來。
這樣一來,燭台切光忠抬頭向外看,就能看到附近的環境。
“…謝謝?”燭台切光忠暫時沒法完全消化荊楚遊扔給他的信息,於是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
“不用謝。”
荊楚遊看著燭台切光忠,付喪神在得到主人手入以後,無論受到什麼程度的傷害都會複原。燭台切光忠身上那些零碎的擦傷已經沒有了,單從外表上看稱得上乾淨整潔,但是一張臉卻過分的蒼白。
對方體格高大健美,本來應該是非常有存在感的一振太刀,這會兒看起來卻像是病了一樣。
而且病的不輕。
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以後,荊楚遊不說話,燭台切光忠便也不主動開腔。
他微微的垂著頭,安靜的坐在那,周身都帶著一種無熱情的頹靡。
荊楚遊難得的生出了一點同情心出來。
“那個女人現在應該在公安廳。”荊楚遊咳嗽了一聲,建議道:“如果你想要親手殺了她的話,庭審結束後,我可以把她從監獄裡帶出來。”
燭台切光忠不能潛入到監獄裡去,但是把人從裡麵帶出來,對於荊楚遊來說並不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如果燭台切光忠點頭,荊楚遊可以在西山沙希被投入監獄的當天晚上把人帶出來,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屍體扔回去。
和刀劍結契能夠抵消那些侵蝕傷口的力量,既然是合約,自覺把自己的歸類為甲方的荊楚遊願意提前支付一部分報酬。
——雖然付喪神們大概不會有向自己的審神者要工資的念頭,但是對方不要,不代表荊楚遊就願意放棄底線去白嫖。
“……什麼?”
燭台切光忠被自己新任審神者話裡的意思震了一下,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的眼罩早就被西山沙希摘掉了,荊楚遊把他帶出來的之前隻檢查了他的傷勢,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細節,所以這會兒付喪神的兩隻眼睛都露在外麵。在它們的主人因為震驚而睜大眼睛的時候,那種漂亮的金色便顯眼的展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