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喬妹兒就在家裡等來了頭戴冠子,身著嶄新褙子的媒人。
她是老油條了,一番寒暄過後,再加上媒人對這家的情況也很是了解,不用像往常那般說一門親得跑壞兩三雙鞋,這個基本上就是坐下來商議一番婚期的事兒就成了。
媒人也就走個過場,再得兩分謝媒錢,屬於白得來的好事兒。
因而兩人的婚期便定在了六月六這一天。
將媒人送走之後,許秋石還有些嘀咕,“這二月初等到六月六,還有四個月。”
他就是想有良人相伴身側,怎麼就這麼慢!竟硬生生的從十七等到了二十!
喬妹兒可不管他是怎麼想的,倒不是說她對婚事不熱衷,而是兩人同居一個屋簷下這麼長時間了,該磨合的也早就磨合完了。
雖然並未吵過嘴,可這過日子習慣了,便也沒啥特殊的。
當然,她也不想要什麼特殊的激情,換人的事兒就更沒想過。
所以這忙完將媒人送走之後,她去雞圈處看了一下冬日裡那幾隻肥嘟嘟光吃不下蛋的老母雞,指指點點了一通後,喊了阿月過來:“這幾日吃肉著實有些膩著了,咱家凍了不少好東西,你們想吃什麼中午便切些什麼,我倒是想要一些爽口的,那豆芽和韭菜最好炒一大盆,我不要米飯都能吃一盤子。”
“對了,前些日子我買的那個沙光魚的魚乾呢?拿出來用冷水泡了,千萬彆用熱水,肉會散掉,之後倒些醬油,再切些薑片放鍋裡蒸上,就饞這口鮮味兒了。”
“欸,還有咱們灶屋裡發的那些個小青菜也全都掐了,左右開春後這些東西長得快,趕緊的弄出來叫我解解饞,大年初一的可不能叫嘴巴留下遺憾。”
眾人:“……”
你這嘴裡一套一套的說著,要是還能叫嘴巴留下遺憾,那咱們過得這叫什麼日子?
不知道為啥,喬妹兒越說越覺得嘴饞。
又想吃另一樣了:“巧娘,咱家那口小磨洗洗,取些小黃米磨了,咱們中午蒸個小米糕吃,那東西蒸的時候放一些葡萄乾碎核桃什麼的,滋味兒彆提多好了!”
軟糯香甜呀!好久沒吃上這種了。
許巧娘抿嘴一笑,頗有些寵溺的感覺:“是,嫂嫂說吃什麼咱們便吃什麼。”
“倒也不能這麼說,你們想吃什麼也與我說,我但凡能想出來的,都與你們做。”她純粹就是吃肉吃膩了,想換換口味,同時又享受這種做新菜的感覺,所以想要他們提些意見。
“都聽你的。”許秋石道。
喬妹兒撓了撓腦袋,“那成,回頭你們沒吃著想吃的可不能怪我。”
小米糕沒什麼技術含量,饒是許巧娘做菜的手藝一般,可這東西磨成米漿後靜置一會兒,再添上糖攪拌均勻,放那讓它自個兒發酵便成了。
等時辰差不多,倒在上次做缽仔糕的小碗裡,上鍋蒸,再捏些葡萄乾、核桃碎什麼的,很快便能得。
待小米糕那獨特的香甜氣息傳出來,喬妹兒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先——”
“扣扣——”
“嗯?”喬妹兒轉頭:“這大年初一的,誰還會上門?難不成是隔壁那幾家小孩?”
她把人家孩子饞過來了?
便用眼神示意巧娘去鍋裡先取一竹篦子的小米糕出來,“待會兒要是有小孩兒來了,與他們分分。”
就沒想到,門外站著的不是小孩兒,而是財神爺家的人。
喬妹兒表情一呆,而後迅速回過神:“梁都知?”
梁懷吉許是來得急,臉上還有一些汗,客氣的點點頭,“喬娘子新年如意。”
又道:“大公主叫我與你家送些年禮過來。”
喲,那怎麼好意思!
喬妹兒有些受寵若驚,“您進來坐,喝口熱水歇一歇。”
梁懷吉指使身後跟著的仆役將筐子抬進門,而後笑道:“不了,與喬娘子送完東西,我還要家去的。家中小郎君鬨的厲害,且得我們這些個常見的去伺候呢。”
又指著那些筐子,“那番邦進了些作物過來,官家已著人培育去了。公主府得了一些,大公主沒見過這東西如何做,想著喬娘子喜愛看那些吃食的雜書,許是會知道的。”
喬妹兒探頭一瞧,那一個個灰不溜秋的跟大土蛋似的,可不眼熟嗎?
她瞬間就笑眯了眼,“好似在一雜書上看到過類似的,梁都知不妨留個女婢與我,我這就做些新鮮的,回頭叫你家女婢再帶回去。”
梁懷吉立刻就笑了,“喬娘子果真知曉,不枉大公主看到這東西第一眼就想起來你。”
喬妹兒樂嗬嗬的笑了兩聲,又問:“不知官家將這些作物何時推廣呀?若是推廣予人耕種,可是到時去布告欄處看?這兩年我家在郊外也買了兩塊地,對這些新作物很是感興趣。”
梁懷吉沒多想,隻說培育好之後便會推廣,畢竟廚子嘛,喜好鑽研新吃食不是什麼壞事兒。
等人走了之後,喬妹興高采烈的擼起袖子來,“大家一塊將這些洗乾淨了,再剝去外皮,那大白蘿卜可知?與白蘿卜一樣,皮好剝皮的很,一撕就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寫第三更!
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