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石:“……”
那你這還想要幾個呢?
不過官家的事兒他們且管不著, 如今要管的,可是他們倆自己的事兒。
春日漸暖,冬寒漸消, 許秋石一天到晚地掰著手指頭數日子,就等著那六月六到來, 好將阿喬變成他的良人。
一直到了五月的時候, 許秋石開始激動不已的往家中添物什。
下個月便要成婚了, 為了這一日, 他可是攢了有半年的假未休,就等著成婚之後多休息一段時日,和阿喬多膩歪幾日, 方才不負良宵。
許巧娘這段時日也忙忙碌碌的, 喬妹兒見她轉的小臉兒都有些瘦了, 忙拉了她:“這些都讓你從兄辦去,你彆急。”
“對了,你們老家那頭可還有什麼親人要邀請的?若是沒有, 便就自家弄個喜堂,請些友鄰親朋,也不失熱鬨。”
許巧娘就道:“那倒是沒有,那些個早就不來往了, 且曾經也欺負過叔父與我家。”
喬妹兒聽完也鬆了一口氣, 說實在話,親戚之間的人際關係會令她比較頭禿。
又氣得咬牙道:“都怪你從兄!想當初我怦然心動之時,總想著與他成婚,可他偏不樂意!現在麼,我與他過日子這柴米油鹽的都過習慣了,他倒是想成婚了, 可我還想再當一段時間的小娘子呢!這成了婚之後,便成了婦人,那就不一樣了。”
許巧娘就捂嘴笑,心下是知道自家從兄有多想著與嫂嫂名正言順的成為夫妻的,眼下嫂嫂這般說,她也知道隻是隨口一提,並未放在心上。
當然了,即便是認真的提,她也會努力的去勸,叫嫂嫂再重新喜歡上自家從兄的。
畢竟這麼好的嫂嫂哪兒找去?
手藝好,長得美,還不嫌棄她這個拖油瓶!
接下來的日子,眾人皆忙的腳打後腦勺,包括喬妹兒自己。
她本以為辦婚禮嘛,新娘子就是走個過場就行了,且她還是在自己家成的婚,一點陌生感都沒有,自然不會忐忑,人淡定的很。
就沒想到,這古代新娘子著實不容易。
打從進了五月,阿月與巧娘就再也不讓她去鋪中,非得讓她每日裡在家中捂著,叫膚色白一些,也不再讓她碰飯菜,說是會醃入味兒。
喬妹兒就有些無語,她是醬菜嘛!
還醃入味兒……又不是成日裡在酸菜缸子裡泡著,哪兒就這麼嚴肅了!
不過她也知道她們的好意,想著不去便不去吧,不做飯也成,正好叫她歇一個月。
就沒想到,這晚上等她們都忙回來之後,事情更嚴重了。
新婦要絞麵嘛,將臉上細細的絨毛絞了,回頭上妝也容易一些。
雖這還沒到婚期,但也有些人家為了防止新娘子當日絞麵會是麵部紅腫,也會提前一個月、半個月的做,這樣即便新娘子肌膚嬌嫩一些,也能有時間恢複。
當然,喬妹兒覺得自己是沒那麼嬌嫩的,所以當阿月拿了線團兒出來繞了繞,說是要給她絞麵之時,喬妹兒有些驚恐的往後退:“彆了罷?我臉上挺乾淨的!”
但倆人這會兒可不聽話,硬是將她按在了椅子上。
許巧娘則在一邊將帕子放在熱水裡,浸過之後給她敷麵,然後兩人跟刮豬毛似的,從眉頭多餘的一直絞,到唇角處,皆細細的處理了。
阿月還一邊刮一邊一臉痛心的瞧著她:“娘子!您可是個女郎呀!怎的這嘴上也長了這般多?”
女郎家就該柔美細致,長這個多不好?
喬妹兒心說多稀罕呢,聽說這玩意兒跟什麼雄性激素分泌有關,上輩子好像曾聽過什麼吃肉會導致雄性激素增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洗腦包,反正她掃過一眼就忘了。
這會子想起來,就覺得……許是她不愛吃素的原因?
又想想,也不一定。
那老和尚還一輩子吃素呢,結果那胡子不比尋常人的頭發短,估摸著這個說法也是騙人的。
阿月可不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女郎怎能長這些不好的東西呢?”
喬妹兒:“……那我長了,在你眼裡是不是就是個郎君了?”
多稀罕呢,嘴上長毛不正常?
許是她上頭的說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呢?萬一激素分泌再不穩定一點,指不定還能長些顏色深的小胡子呢!
“絞不完就刮了唄,有甚麼大不了的?”
雖然有一個說法說是汗毛刮得越快就長得越快,但它長得再快,也沒她刮得快不是?
“那不成!”許巧娘瞪眼,“我曾聽人說這個若是拿刀子刮了,會長得越黑,也會長得越粗!還不如絞了呢!”
喬妹兒:“……”
這能有多粗呀?她活了兩輩子,可沒見過哪裡曾出現胡子拉碴的女嬌娥!
不過這事兒上,她一個人可掰不過兩人。
所以喬妹兒當天晚上被她倆用線絞著麵上的絨毛,拔得那叫一個吱哇亂叫,總覺得自己已經腫成了一顆豬頭。
聽聞這邊喜事將近,那許久不曾出現的錢光,又一身邋遢的找到了許秋石:“我兒,我到底與你娘曾有過那麼一段緣分,你娘還為我懷過你兄弟來著。雖說你那可憐的兄弟未曾生下來,可我到底是你繼父,這新婚大喜的,怎的,不邀請繼父來喝杯喜酒?再有,你與新婦拜堂之時,這高堂之上無人坐也不像樣嘛!”
沒了冤大頭的良人供他花銷,錢光這一兩年過得糟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