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兒再困也不能忘了招待好友,一出講堂他就精神抖擻,渾身的勁是爬幾座山也使不完。
“走!今早為了請你們吃酸棗糕,連學堂的早膳都沒來得及去吃,午膳可不能再錯過了。”
薑義早晨來得匆忙,昨夜又四處黑暗,沒得機會看看這個學堂,這時得空觀察,發現學堂原來是在這個廢棄的祠堂裡擺了桌案充當課室。
半包圍課室的屋子應該是從前管理修繕祠堂的本家人所用,如今成了學子們苦讀詩書所用的住所。
神龕是木製,叫蟲蟻蛀得坑坑窪窪,不難看出原先有多麼破敗不堪,拾掇成這樣乾淨整潔的屋子,學堂主人怕是費了不少工夫。
薑義抬手擋陽光,看著牌匾上隨意貼著的大字念道:“昏曉堂……是什麼意思?”
“昏曉堂你都不知道啊。”白墨站在她右側,語氣驚訝,故作神秘地道,“這可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昏曉堂!”
喬牧也站到她左側,高大身形正巧擋住正午烈陽,薑義便放下微微酸痛的胳膊。
白墨挪啊挪,慢慢彎下膝蓋,直到高度和薑義相差無幾,他也剛好不會曬到。
他滿意一笑,為他們解釋道:“昏曉堂,江湖人稱混淆堂,因為它來者不拒,不論你是鄉野牧童還是王公貴族,隻要交了錢就都能來。”
薑義回想方才見那課室裡有好幾位同窗是女子,便問:“也包括女子?”
“是的。總有些嘴碎的,說昏曉堂啊輕重混淆男女混淆,連帶著禮義廉恥也混淆,說什麼念書成才是男子才該做的,女子會識字就足夠了,要緊的是把院子裡頭的事情管好,相夫教子才是第一要事,我呸,誤人子弟,害人不淺。”
薑義忍俊不禁道:“白兄看起來對這些話很熟悉,看來是聽過不少?”
白墨撇撇嘴:“聽得可多了,我家裡姨娘教育小妹的時候就是滿嘴這樣的胡言亂語,每回我去喊小妹上學堂,都要趴在外麵的樹上聽她教育好半天,念叨完了才能借著出去玩的由頭偷偷送她去學堂。”
薑義瞧他並無懊惱之意,便問道:“有白兄這樣善解人意的兄長,令妹想必已經在學堂裡安心念書了吧?”
白墨頗為得意,揚起嘴角:“那是,我是什麼人。母親從小就跟我說了,小妹天資聰穎,書讀幾遍就能記住,不像我讀一遍後就隻會在書冊上為先生作畫。隻要小妹能不受乾擾精心讀書,他日定當才能過人,那我怎麼能讓她被拘在小庭院裡荒廢餘生呢。所以我就想辦法打聽,總算給我找到了這個學堂。”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說道:“我騙我爹說是看上一幅極美的畫要買來收藏,找他要了錢,全都給我小妹,還把我大半的積蓄都給她了,托我潛心修學的好兄弟多照看她。”
少年笑容燦爛,喜道:“果不其然,小妹成績優異,每回來信都可開心了,連學堂先生都對她讚賞有加,我這個入學機會都是她向學堂求來的。”
薑義讚道:“令妹才學深厚,前途不可限量。”
白墨笑得苦澀,歎道:“亂世之中哪來的前途可言,可惜了我小妹是女兒身,要是個男子,說不定還能成為一代梟雄,雖然我也不一定放心她外出闖蕩。不過也沒關係,就算她一事無成家裡也能養她一輩子,不愁吃喝。”
“誰說女子不能在亂世中成就一番事業。”薑義走出遮擋,沐浴在暖陽下,“令妹或許有自己的抱負,亂世之中,機遇遍地都是。保不齊哪天她學成歸來,比你這個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