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仗打的漂亮。
太子滿意的伸手拍了拍葉辰的肩,囑咐做好運河的事情,壓在頭頂的大山總算卸下來。
臨走前他看了眼地上散亂的信開口。
“彆太過頑固,用頂好的石料滾木,隻要撐了這幾年就行,反正罪名在林善元幾人身上,多出的那些算本宮賞你的。”
平陰聽到這話如同被狠蟄一口,全身瞬間麻木。
寒意自腳底漫上心頭。
直到目送那道明黃色身影,隻覺得眼眶酸澀的很。
“公主,我便在這裡給你上一課。”
“如今大夏皇室無論是誰登上皇位,都並非為了百姓,他們在意的不過是更大的權勢,若要懲惡揚善,世道清明,光憑一腔熱血毫無作用。”
葉辰站在堂前。
頭頂寫著正大光明四字的牌匾,英俊的臉上清冷無溫,猶如萬年不化的寒冰,眼神中帶著幾分悲憫,恍惚間平陰覺得他像寺廟裡那尊高高供奉的佛像。
老僧口中常誦的金剛經裡有一句。
凡有所相,皆是虛妄。
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
哐當——
桌上的東西被掃落在地,左相麵黑如痰,想到被一個小小宦官指桑罵槐,被迫分出好不容易得來的權柄,隻覺得氣血上湧。
“這就是你乾的好事?連一個人都除不去!”
硯台重重砸在磐龍頭上。
他眼冒金星,踉蹌好幾步險些直接向前栽倒,鮮血糊的看不清對麵的兩人。
心中對葉辰的恨意翻湧。
“當日是屬下親自動手!哪想到那小子命大,竟然被礙事的家夥給救上來,請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絕對萬無一失!”
大錯已經鑄成。
想要保住這條命,隻有一個辦法——戴罪立功。
葉辰雖然手握權柄。
但要把左相林善元的人手一顆顆拔出來沒那麼容易!必須趁早動手否則才是真正的前功儘棄。
“磐龍,機會本相不是沒給你,但你搞砸了。”
左相半邊臉在陰暗處,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
見狀。
一旁的林善元識趣,為他遞來放涼的茶水。
喝完見底火氣才消下去些。
磐龍冷汗直冒打濕盔甲裡的內衫,唯一的辦法……
“大人!屬下不求能保住性命。”
“願意今晚刺殺葉辰,隻希望您看在我已死的份上,放過家中妻兒!”
這是他能為自己掙到的,最好的下場了。
嗒嗒——
指尖敲打桌麵的聲音不絕於耳,連帶著磐龍那顆心也七上八下,好幾次險些跳出嗓子眼。
半晌過後。
左相才抬眸凝視他,給出答複。
“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後果自負。”
磐龍如臨大赦,連忙謝恩。
等到他走後。
一直默不作聲的林善元才將視線從畫卷轉向左相,忍不住詢問:“為何要讓他去?太子那不可能沒有準備。”
“他知道的太多了。”
棋子落於中央,一條命被輕描淡寫定下。
左相從最開始就不打算讓磐龍活著。
倒是這人。
表現有些超出預料,竟然提出主動刺殺以保全家人。
“那葉辰呢?真要放任這人繼續興風作浪?”
林善元對葉辰的厭惡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