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午趴在地上用力咳著,她對杜麗麗說:“付銘的傷口有我的毒素,但是量太小對他不夠用,我要再給榮熠喂點血,這個時間你拖延一下,隻要我的毒開始起作用,榮熠就有機會把他咬死。”
“行吧。”杜麗麗站起來,此時她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了,那個男人突然冒出那一身肌肉,拳打拳他們肯定沒戲,鋌而走險總比任人宰割強。
她手裡攥著江午的線,那些線看起來那麼脆弱,卻每一根都鋒利地要切割她的手掌,好在江午現在沒有在線上投放毒素。
杜麗麗抓住房梁趁機給付銘來了一巴掌,此時的付銘把注意力都放在榮熠身上,他要瘋了,這條死狗咬他弧度完美的耳朵,打他漆黑的眼睛,啃他蓬勃的肌肉,他都看到死狗的拳頭縫裡夾著他又長又翹的眼睫毛了!
他罵著榮熠八十輩祖宗,追著滿地亂竄的榮熠打,對於杜麗麗像蚊子一樣的騷擾不予理睬。
他突然被榮熠一個反身撲倒在地上,他又翻身抱著榮熠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攻勢逆轉。
他突然發現這個人的眼睛很好看,非常黑的瞳仁,比他瞳孔的顏色還要純粹,他嗬嗬笑了兩聲:“摳下來回去泡酒喝。”
付銘伸出兩根手指,正要往榮熠的眼球上戳,杜麗麗飛過來同樣用兩根手指插進付銘鼻孔裡,薅著他斷了的鼻子把他薅到一邊。
榮熠爬起來大口喘著氣,身上越來越疼了,他聽到江午在叫他。
榮熠鼻翼煽動著嗅了嗅,好新鮮的血液味道,他竟然覺得有些渴,他的太陽穴狠狠跳了幾下,突然不顧一切跑了過去,江午把胳膊又劃開一個大大的口子,遞到他嘴邊。
江午吸了一口冷氣,榮熠這次吸食她的血有些過於饑渴了,她看到他的嘴唇一點點變紫,她也不知道這樣下去他會不會死,她的毒一定也會對榮熠的精神係產生攻擊,獸化加上無法自主控製精神係,榮熠就是不死也很可能會產生遊離。
短短半分鐘的功夫杜麗麗被打得不成人形,付銘抓住她的頭發,硬生生把她頭發薅禿一大塊。
“你媽的!”杜麗麗大喊。
江午被杜麗麗那一聲咆哮嚇得回過神,這家夥快把她的血喝乾了,她用力把胳膊抽出來,榮熠的眼睛又失去了光澤。
榮熠的牙帶還走了她傷口上的一塊肉,江午呆呆地看著重新加入戰鬥的榮熠把那塊肉在口中嚼了兩下,吞進了肚子。
喬紓一直在觀察著外麵的戰鬥,榮熠好像比剛才更喜歡江午的血了,突然他聽到身後一聲嘶吼,這鬣狗竟然不再可憐地慘叫,它張大嘴巴,又黑又長的舌頭在嘴邊掛著,脖子高高揚起來,唯一一隻沒被纏住的爪子用力扒著白蟒的身體。
它看起來像是餓瘋了。
這片草原上的狂風開始呼嘯,他站在高高的草叢裡,每一棵草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身上,那隻鬣狗眼冒精光地盯著他,它們都在向他抱怨自己的饑餓。
他喉嚨裡發出兩聲滲人的笑,他好像知道最後的養分要從哪裡來了。
一個本來不屬於自己的精神體,要讓它服從,就隻能遵循它的本性。
他又把榮熠的意識奪走了。
杜麗麗的頭發又被薅掉了一把,她沒有能力繼續和付銘糾纏了,她倒在地上,張大嘴把空氣中的灰塵大口大口吸進肺裡。
付銘想下殺手,還好那隻手在落下之前被榮熠抓住了。
杜麗麗拚命往後挪著身子,她要讓自己離開這兩個瘋子,榮熠喝了幾口血獸化的更厲害了,比剛才薅她頭發的付銘還要瘋,他撕咬著付銘的每一寸皮膚,付銘打他他也不躲,那一身突然冒出來的肌肉又被榮熠一口一口啃掉。
這樣下去,會遊離吧。
她看向江午,江午的腿有一條已經折了,她坐在地上手裡抓住纏在付銘身上的絲線,那些線悄無聲息地潛入付銘的傷口裡,付銘釋放的精神體把自己的身體加成之後也同時會把痛感減弱,現在被榮熠撕咬著的他感受不到那些線在往他身體裡注射著濃到駭人的毒素。
付銘的動作變緩了,榮熠的動作變快了,杜麗麗一個回頭發現付銘在躲的時候被榮熠咬住了頭頂,直接掀掉一塊頭皮。
“漂亮啊,”杜麗麗看著付銘那和她一樣禿了的頭打雞血似的又爬起來,“我再來幫幫你。”
一頭野豬,躲得過一條難纏的鬣狗和一隻凶猛的雕鴞嗎?
如果一開始他不那麼多屁話或許還可以,而現在除了他們,無人在意的角落裡還有一隻水母在給他投毒。
榮熠本來就比付銘高很多,他現在四肢死死箍著付銘的身體,杜麗麗借機踩住付銘的肩膀騎在他頭上,一把一把薅他頭發。
付銘尖叫著,他要掙脫,再這樣下去他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沒有了,他打在榮熠肚子上的每一拳都比上一拳狠,黑棕色野豬的虛影籠罩著他,每一次下拳,他都能聽到榮熠的骨頭斷裂的聲音,他用力甩著自己的身體,那兩個人卻釘死在了他身上,他甚至無法把雙臂從榮熠堅實臂膀的禁錮中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