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禾自從昨天回來後,緊皺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正在冥思苦想之際,李行匆匆走了進來:“府君,謁者令來了。”
餘禾回過神來,連忙起身整理袍服。
“快請!”
快走了兩步,正迎上趙善本走進來。
“見過禦史大夫。”
餘禾滿臉笑意:“謁者令不必多禮,快請坐。”
趙善本笑了笑,拱手道:“下官就不坐了,有口詔。”
餘禾一愣,連忙躬身:“臣禦史大夫餘禾接詔!”
“陛下請教餘禾,君子有九思作何解,立等回話。”
餘禾愕然地抬起頭,看到的隻有趙善本禮貌的微笑。
“謁者令請坐……可否容我思考一會兒?”
“自無不可,謝禦史大夫。”
兩人落座後,餘禾天人交戰了良久,眼神逐漸明亮。
“謁者令,請奏陛下,臣餘禾回話,君子有九思,臣失末四,當思改。”
趙善本起身一禮:“下官告退!”
趙善本走後,餘禾緩緩坐回椅子,握緊的拳頭漸漸鬆開。
李行從偏堂轉了出來,小心道:“府君,陛下此問……何意?”
餘禾抬頭看了他一眼,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李行輕歎一聲,遲疑道:“那……”
“嗯。”
“是,下官派人連夜趕往三川郡。”
餘禾起身踱向院中,頂著烈日緩緩道:“你應當無事,陰鑠、鄭界、費簾三人肯定保不住了。”
李行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雖說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總算一次試探,相信他們三人不會有怨言的。”
“嗯。今後照舊吧,陛下短時間內不會動他的。”
“明白。”
————
章台後殿。
趙善本話音落下,我輕笑一聲:“君子九思失末四……事不思敏、疑不思問、忿不思難、見得不思義……還算有藥可救。”
次日一早,章台前殿,朝會。
“陛下,臣餘禾有奏。”
“說。”
餘禾從懷中拿出一份奏報,趙善本下去接了遞給我。
“此乃三川郡監禦史費簾的請罪奏報,三川郡貪墨礦石一案業已查明,皆為人證捏造的謊言,意圖騙取朝廷賞賜,其人已交由三川郡尉按律治罪。費簾察人不明、舉罪不實,請陛下依律懲處!”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多了些悉悉索索的聲音,眾人一臉疑惑地互相眼神交流,短短兩天怎麼突然有了這麼大的變故!
李斯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昨天趙善本去禦史府的事他自然知道,也猜了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