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生都不敢舉手,隻敢在座位上答:“小、小大號!”
這麼說倒也不完全錯,上低音號跟大號長得確實很像,幾乎是小一圈的大號。
同樣記不住名字,隻記得特征的同學們一起笑得停不下來。
“剛剛課上是不是還有人問我‘上低音號為什麼是冷門樂器’,看看,你說咱們班同學一個能答出來它名字的人都沒有,連名字都記不住,可不就冷門麼!”
孩子們都“嘿嘿”笑了。
一節課下來,孩子們倒是很開心,但何田田的心情卻有些提不起來。
快樂倒是很快樂,但知識怎麼就沒能跟著一起往腦子裡進啊?
收拾完孩子們搞亂的音樂教室,何田田回到辦公室裡稍作休息。她見海波老師也上完課回來,便拿著零食筐湊到師傅工位旁,打算取取經。
“波波老師,有沒有什麼可以提高課堂知識轉化率的方法啊?”何田田撕開了一包烘焙薯片。
海波老師先喝了一口潤喉茶,伸手拿了一片,“發生什麼了,你具體說說。”
於是,何田田便簡要描述了一下這兩節課上發生的事情。
“……我就覺得,孩子們注意力很集中、互動也積極、上完課都可開心了,那說明他們沒有不認真聽講,可這樣他們還是記不住課上的知識點,是不是我的教學設計哪裡出了問題?”
不料,海波老師竟然說:“嗨呀,正常的事兒!”
她搖晃著水杯,“人家數語英主學科的東西,天天講、天天說,那幫死孩子一個個都記不住。我們副學科一周才上一次正課,他們上哪兒記得去?”
“對啊,波波老師說的對啊!”
經過海波老師提醒,何田田才發現,除了那些參加社團課程排練的孩子,大部分的學生一個星期跟她就見一次麵。
何田田是每周全身心都撲在教他們的這一節課上,但孩子們每天都有七節不同的課程,每天腦子裡都要塞滿不同的新知識,怎麼可能指望他們隔了整整七天還記得上周講過的某個細節呢?
“我教了這幾年,也都看開了。”海波老師道,“咱們教的是普通中小學生又不是音樂學院的附中,學生們課後隔了那麼久記不下來這個知識點,也不影響他們升學。”
何田田醍醐灌頂,“對啊!對於大多數孩子而言,不記得什麼也不影響啊!而記得的孩子,其實都是私下學樂器的,她們用得到才會記下來。”
“是啊,崽崽們在課上很開心,這就夠了。”
聽勸,是何田田很大的優點。
想通了在這件事之後,她的心情也豁然開朗。
或許,以後講課的內容要做很多調整了。那些過於專業化的、深入的內容或許不應該在課上塞得那麼滿,有趣的、好玩的東西才應該是音樂課的主角。
今天是難得的沒有課後服務的一天,心情良好的何田田打算把藝術節音樂學科的各項活動策劃寫一寫整理一下,等會可以按時打卡下班,回家吃了晚飯再處理這些工作。
想到過一會兒打完卡就能從學校裡走人,不加班的快樂讓何田田都忍不住哼起了小歌。
然而,就在這時……
“報告,找一下何老師!”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何田田抬頭,看到了門口探出來的一堆小腦袋,全都是合唱團的學生。
“怎麼了?今天錄製完之後是沒有排練的,你們不知道嗎?”
課後服務並不是每個學生都參加的,有些學生會有父母安排的課外班,每次在課後服務的排練都得缺五六個人。因此,何田田才把錄製放在中午。
“你看,我就說今天課後服務不排練吧!你非說有排練!”張增宇一巴掌拍在楊善淳胳膊上。
楊善淳訕訕道:“我這不習慣性晚上排練,記錯了麼!”
錄製時看他們打打鬨鬨的,沒想到私下關係還挺好。
“行了,趕緊回班級自習吧!”何田田揮揮手趕人。
他們卻異口同聲地“啊”了聲。
“可是老師,我們人都來了。”楊善淳擺明了不想回班級上自習。
何田田問:“來了多少糊塗蛋,讓我看看都回班裡去!”
“可是老師,她們都來了啊!”楊善淳一臉無辜。
何田田挑眉疑惑,“來了多少?”
不用推門,走出去支起耳朵聽一聽,就能通過音量判斷來了多少學生。
看樣子,她們還真是“都”來了。
一個兩個學生趕回教室跟班主任溝通一下就行,那麼多小孩來自那麼多不同的班級,她怎麼弄得過來?沒有老師看管,誰知道這幫小崽子能不能把房頂給掀了。
看來,按時下班的美好願望又落空了。
何田田無奈道:“行吧行吧,那我還能怎麼辦?下周就線下比賽了,多排一次也好。”
“耶!”
楊善淳和張增宇撒丫子連蹦帶跳地跑向音樂教室,“太好了,不用上自習了!”
因為錄製的原因,孩子們今天已經唱過很多次了,嗓子早就疲了。何田田也沒打算讓她們多唱,幾條趣味練聲曲過去後就讓孩子們坐下來喝水休息。
孩子們跟她混熟了,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