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侯爺打算差遣小人去做什麼事情?”
李讓剛在心裡盤算完吳三的任務,吳三便開口了,目光灼灼的樣子與方才的時候判若兩人。
李讓微微一笑道:“不急,你先將妻兒安頓好,待時間到了,我會告訴你去做什麼。”
吳三點點頭,朝李讓拱拱手就要告辭。
李讓朝周行招招手,吩咐道:“周行,去找賬房支應一百貫錢,派人送到吳三府上。”
吳三一聽這話,腿一軟又要給李讓跪下,急忙擺手拒絕:“侯爺,使不得,使不得啊,您就算把小人拆了賣了也值不了一百貫啊。”
“無妨,你既然成了侯府之人,錢財之事便隻是小事,這一百貫便當是安家費了。”
李讓的語氣不容拒絕,吳三愣神良久,眼淚差點又要滾落。
沒了牢頭這個鐵飯碗這些日子,他可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叫世態炎涼。
以往巴結他的那些親戚一夜之間就消失不見了,就連鄰裡之間也對他指指點點。
天堂跌到地獄,不外如是。
但世事際遇誰又能想到呢?
當初的隨手的一個善舉,換來的東西卻是他幾輩子都夠不到的東西。
正兒八經的朝李讓行了一個大禮之後,吳三沒有再多說什麼。
就衝這一百貫錢,從今往後他這條命就賣給侯府又有何不可?
“替我送送吳三。”
李讓吩咐了一聲也不再多說,吳三既然決定為侯府效力,李讓就會百分百的信任他。
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個淺顯的道理他明白。
周行將吳三送出侯府,不多時便又返回了客廳。
他知道,侯爺肯定還有其他事情要吩咐。
如他預料的那般,他剛剛進門,李讓便吩咐道:“派人去打探一下,是誰將吳三打成這個樣子。”
此言一出,周行頓時露出了然之色,他就知道侯爺肯定不可能會放棄查探這事。
“是。”
果斷的應了一聲,周行退出了房門。
周行走遠,李讓便再度陷入了沉思。
吳三因為他被打成這個樣子,儘管吳三不願意追究,但他肯定也不能坐視不管,找回場子是必須的。
而吳三先前隻是個牢頭,就算因為給他遞了一床毯子和一壺酒被李世民遷怒,最多也就是丟掉飯碗。
李世民也不可能小心眼到和一個獄卒去計較。
所以為難吳三那人身份定然不會太高,大概率是大理寺的某個小官為了討好上官而為之。
不過,李讓要找回這個場子,就難免與孫伏伽交惡,為了吳三和有史記載的第一個狀元交惡,值不值呢?
關於這個問題,李讓沒有思索太久便得到了結果,那便是去他媽的孫伏伽。
反正兩人的關係也談不上好,之前孫伏伽放任崔澶將他從大理寺擄走的舊恨還沒過去呢。
現在他手下的官員又為了討好他,將對李讓有恩的人打成這種樣子。
新仇加舊恨,李讓根本就沒有顧慮孫伏伽臉麵的理由。
第一狀元怎麼了,我還是世襲罔替的侯爺呢,交惡就交惡,人生在世,哪能沒幾個仇敵啊。
想明白了以後,李讓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渾身上下就兩個字——通透!
今日事畢,李讓起身走到後院。
這麼冷的天氣適合乾什麼?
當然是睡覺!
李讓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回到後院照例調戲了一番月兒和娟兒,惹得她們麵紅耳赤之後,果斷開啟了回籠覺模式。
......
......
時間來到第三天,李讓再一次脫離了溫柔鄉,親自帶著滿滿當當的兩大馬車禮物朝長安城進發。
隻是剛剛走上渭河邊的官道,便在渭河之上發現了一架從長安方向向渭南而去的雪車,速度還很快。
看著拉雪車的戰馬,李讓隻覺得他的母語無語,哪個好人家的雪橇用馬拉啊?
那他媽是雪橇,不是馬車。
而且,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朝廷的信馬能夠安安穩穩的在冰麵上行走?
馬蹄子在冰麵上行走,真的不怕打滑嗎?
就在李讓大無語的時候,一駕逆行而上雪橇上頓時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李縣侯也要去長安嗎?”
聽見這個聲音,李讓立即鑽進馬車,催促著駕車的陳一:“走走走,快走。”
李讓有點心虛,因為雪橇上坐的那人正是百川書院新任的山長——墨家巨子田襄。
是的,田襄現在已經是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