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門進屋,走到他身邊,“醒了?”
“嗯,這個是?”淩義成略帶疑惑地看向花盆。
正常鮮花都養在土裡,這棵……養在大大小小的碎石頭裡。
且無花無果,隻有幾片孤零零的葉子。
家裡的花草都是章韻去花鳥市場上精心挑選的,隻有這株是蘇小漓從山上挖的。
“獨根草。”她答道。
蘇小漓默默看了一眼邊緣微微泛起枯黃的葉片,長長地解釋道:
“滿山那麼多花,隻有它長在懸崖邊上的夾縫裡,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我自私,且沒有公德心,挖下來帶回家來種。要是能養活的話……要明年5月份才能開花。”
“嗯。”淩義成靜靜聽著,沒有再說什麼。
“餓不餓?”蘇小漓和他聊著家常。
淩義成乖乖點頭。
一場無夢無血的大覺,整整睡了一個對時,直至上午11點多他才醒過來。
早就餓了。
“帶你去廚房找點吃的。”蘇小漓朝他淡淡一笑。
廚房裡,隻有早上剩的幾片吐司屬於熟食範疇,其他……
蘇小漓一籌莫展。
學識淵博的醫學博士、冀北高考狀元、華清大學高材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瞅著吐司沉吟了會兒,真誠提議:“單吃吐司也很香,你覺得呢?”
實力演繹了什麼叫做放過自己。
淩義成啞然失笑。
大概是休息好了,小崽子不僅精神恢複,骨子裡的吊兒郎當也有冒頭跡象。
他瞅著兩籃子新鮮蔬菜和一冰箱的肉蛋奶,丟下平平無奇的一句話:“這個提議有點爛。”
蘇小漓沒來得及撇他白眼,淩義成已經神色淡定地拿出兩個雞蛋、一根香腸、兩根排骨、兩顆芹菜、一根胡蘿卜……
蘇小漓瞬間將白眼憋了回去。
講究人——淩義成沉迷做飯無法自拔,完美媲配自家廚房。
小崽子在蘇小漓心目中的形象瞬間又高大了起來。
她毫不客氣地蹭了一頓大餐。
淩義成臉上攏起了一絲笑意,十分樂得自己廚藝被賞識,悠悠然地看著對麵小吃貨大快朵頤。
“晚上買條魚,給你做魚丸吃。”淩義成若有似無地笑了笑,身子往後一仰,慢條斯理地說道。
腮幫鼓鼓的蘇小漓眸子一亮,“……這個!……可以有!”
淩義成刷乾淨鍋碗瓢盆,整個人滿血複活,讓蘇小漓開車帶他去一個地方。
小崽子居然要去麗港娛樂中心。
一個顧非寒口中的超大號“野黑窩”。
蘇小漓一秒鐘炸毛。
臉色無比難看。
小崽子表麵一套“想回家”,行動又一套“繼續乾壞事”,竟然還抱著手臂衝她笑。
淩義成但笑不語,全然不複昨晚“做了錯事”的心虛。
甚至好像還有些……坦然自若?
夾雜著些“舍身成仁”“還我河山”的慷慨氣魄?
蘇小漓氣鼓鼓地一個大白眼送給他,“我在對麵莫妮卡舞廳等你,來找我時……”
“放心,不會讓姓林的看見。”淩義成微微一笑,果斷接茬。
——更不會讓姓鄺的發現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