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白日晚照(5)(2 / 2)

鬱禾咬牙道:“她怎麼能那麼目中無人?不感念母後待她真心也就罷了,對我還那個態度!”

侍女替她拂去珠釵上的水漬,拿帕子仔仔細細地替她擦著身上的落雨,小聲道:“先前她不就將教養嬤嬤氣得夠嗆麼?說到底是亂民堆裡養大的,不值得殿下為她動怒。”

鬱禾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她好歹是本宮的親姐姐,是父皇欽封的宜華公主!你一句亂民堆裡養大的,是在折辱誰?”

侍女慌促答道:“奴婢,奴婢隻是替殿下抱不平。”

心口鬱結的氣也順了下來,鬱禾道:“有些話我能說,是因為她是我姐姐。但旁人不能說,記著了沒有?”

“奴婢記著了。”

這邊正說著話,禦花園後的湖畔有一行人踱步而來。走在正前麵的,是身量尚且瘦小的小太子鬱濯,左右皆是撐傘隨侍。

興許是才睡醒就被揪來拜見皇帝,鬱濯的眼皮還耷拉著,整個人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一碰到鬱禾,他才抱臂輕聲一笑:“皇姐。”

鬱禾素來和這個異母的皇弟不和,兩人年紀也隻差幾歲,一見麵就吵嚷是常有之事。

若非今日她多事往園子裡來,兩人是根本沒機會碰麵的。

鬱禾掃了他一眼,暗自於心裡罵了一聲晦氣,淡淡道:“太子殿下,您走哪?我給您讓路。”

誰知鬱濯壓根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隻揪著自己在意的說:“聽聞宜華皇姐回京了……今日父皇召見,孤就要問一問,憑什麼居心叵測、意圖暗害國之儲君的禍害,還能有資格回京。”

“你說誰害你!”

聽了他這放肆的話,鬱禾的脾氣一點就炸,當即就要借著自己比鬱濯高的身量,去捉他的衣襟。

還好及時被侍女給拽了回來。

鬱濯道:“自然說的是你那姐姐!當日不就是他推我下水,害我重病麼?不要以為你們生母是皇後,就可以在宮中為所欲為,孤更是大辰皇太子!”

鬱禾怒道:“那皇太子殿下,可知什麼叫長幼有序?”

侍女死死地揪著鬱禾的衣袖,寬慰道:“殿下,殿下,畢竟是太子,咱們先避開吧?”

之前那回打鬨,鬱濯還尚未被封為太子,隻是個不滿十歲的小皇子。兩人鬨得各自臉上都是指甲印,鬱禾還咬了鬱濯一口。

陳貴妃為此在乾明殿以淚洗麵,皇帝便罰了鬱禾禁足一個月,讓皇後管教女兒。

鬱禾指著鬱濯的鼻子說:“他汙蔑我皇姐,我難道不該說他麼?這才當上太子多久啊,就如此目中無人?今日本宮就在這裡,豈容他顛倒黑白!”

鬱濯也動了怒:“若不是她做的,父皇會把她趕走那麼多年麼?”

“你有證據麼?本來就是枉屈,少在這裡信口雌黃!”

身邊人催促鬱濯要去麵見皇帝,說時辰快到了。鬱濯這才恨聲道:“若非父皇偏袒你,孤今日定是要教訓你的!”

宮人們終於拉走了小太子,心中暗歎下回不能再讓這兩個祖宗碰麵。

前後生了兩場氣,鬱禾又踢了一腳鬆樹,咬牙道:“都是這個鬱微,她一回來就有這麼多事!啊!”

*

書院夫子司業講學死板無趣,詩文經義已經翻來覆去念了數回,徐聞朝困倦得眼皮抬不起,額頭幾乎和書案貼在一處。

“砰!”

司業把書卷重重地摔到徐聞朝的案上,捂著心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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