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賢二郎假裝什麼沒發生,尷尬的咳了咳,用手搓了搓鼻子。
他低著頭,一時也不敢隨意抬頭。
畢竟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鼻尖一酸,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但是這個時候要是哭出來,就有點丟人了.
“前輩要哭就哭出來吧,我都被自己感動了。”
鷲匠陽太插著腰,頭微微偏著,好似真被自己剛才那鼓舞他人的勁頭給感動到了。
甚至還癟著嘴好似下一秒真的要哭出來了。
白布賢二郎原本還有的感動情緒,頓時蕩然無存,任何想要哭的情緒都沒有了。
他站直了身子,掌心拍在鷲匠陽太的身上。
他真的很想讓鷲匠陽太閉嘴。
哨聲響起,第四局比賽開始了。
“這個時候白鳥澤的二傳手應該壓力很大吧。”
“要是換做我早就腿的嚇得發抖了。”
“可不,如果白鳥澤再在第四局掉點的話,恐怕就無緣全國大賽了。”
“你覺得誰會贏。”
“白鳥澤?嘛,畢竟以前都是白鳥澤贏得,但是現在白鳥澤這個情況還能順利贏下來嗎?”
“你這樣說得,我都沒自信了。”
當然,場內也有很多支持青葉城西的。
“這麼多年哪次不是勢均力敵隻差一兩分,就不能讓我們青葉城西贏一次嗎!”
“就是!我們及川徹也該去一次全國大賽!”
“嗚嗚嗚……一定要贏啊!”
“及川前輩!加油!!!”
這是一場隻有一個贏家的比賽,沒有誰不是為了冠軍來的。
在比賽上是對手,在賽場外也是朋友。
比賽場上全力以赴,不論是對隊友還是對手都是尊重。
及川徹咬了咬牙,“不愧是白鳥澤啊,我都那樣針對了,居然不能情緒低落超過一場,好氣!記住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回過神,繼續進攻!”
“是!”
牛島若利站在賽場上,比賽對於他來說,大部分情況都算不上很緊張。
他有自己的節奏和認知。
即使是練習賽,他也會全神貫注。
他不用幾下球,就能差不多知道對方隊伍的實力。
青葉城西是他這麼多年,哪怕放在全國大賽的眾多隊伍裡,都會格外注意的隊伍。
一是同為宮城縣的隊伍,即使對手也是戰友,不論誰贏了決賽,都會成為地區預選賽的冠軍,都代表是宮城縣出戰,代表的都是宮城縣的榮譽。
二是及川徹作為他這麼多年的對手,每次都是在決賽遇到,六年得時間,也算是看著彼此成長的。
牛島若利很欣賞及川徹,就像他當時欣賞鷲匠陽太一樣的。
他欣賞任何擁有實力的排球運動員。
但並不代表,他會把冠軍拱手讓人。
他不
像鷲匠陽太能說出那種實在又能鼓舞人心的話,他隻能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他的隊友,隻要有他在,他們白鳥澤就拿下比賽。
.
白鳥澤以前隊內也是有溝通得,二傳手因為搭配的都是前輩們,所以溝通的內容也大多都是詢問他剛才托球是不是合適。
二傳手好似完全處於低位了。
但這次白布賢二朗站在中間,和兩位主動手溝通,占據了主導位置。
“牛島前輩的攻球得分並沒有減弱,所以現在這個情況就很適合采用我們的最新布局。()”
幾個人點了點頭。
牛島若利當誘餌這種事情,到現在還沒實戰過呢。
不論是不是會嚇到對麵一跳,至少他們隊內不少人已經開始期待了。
那可是牛島若利當誘餌誒!
不論是誰看到了都會在震驚的。
於是在第四局開始,起初的戰術就完全按照之前的,對方是及川徹,還是要先迷惑一下。
這套布局他們已經練習很久了,所以白布賢二郎找準時機,在某個契機牛島若利起跳後,把球在空中換了托球方向。
五色工直接無攔網扣球得分。
及川徹:???
岩泉一:……
觀眾:???
剛才沒看錯吧……
牛島若利當誘餌了???
場地內突然陷入了一頓安靜,連直播的電視台記者都停住了播報。
遲疑了一會兒,剛才……牛島若利是被當誘餌了?()”
牛島若利作為實力強大的攻手,能夠直接靠扣球得分,很少有人會去製定戰術來迷惑對手。
因為他就是力量的代表。
但現在這樣力量的存在就隻是為了讓對手誤會他們進攻路線。
連觀眾都認為這是一種資源浪費。
但是白鳥澤卻像是樂此不彼一樣,在這個戰術得到了充分的效果,接下來就屢試不爽了。
沒人在牛島若利起跳之後會選擇不去攔他,即使在知道,這樣的球會傳給彆人。
“好煩啊!!!”及川徹最先爆發了。
岩泉一難得沒下意識的去吐槽他,因為連他也覺得煩躁。
白鳥澤在直接進攻上就有著讓人頭疼,現在居然還讓人沒辦法分辨進攻者。
幾個來回下來青葉城西,已然被牽著鼻子走。
第四局很順利被白鳥澤拿下。
“啊!!!太煩了!!!”及川徹回到休息區,就是一句怒罵。
“以前本就不好攔他,現在好了,連另外一個也攔不住了。”
另外一個指的是五色工,五色工雖然還隻是一年級,但是直線球已經扣得非常漂亮了,即使隊內沒有牛島若利,五色工也是一個讓人頭疼主攻手。
現在好了兩個人輪番上,真的讓人實在頭疼。
白鳥澤那邊氣氛也跟著輕鬆了不少,白布賢二郎看到自己
() 的戰術得到了顯著效果(),一開始的緊繃也鬆懈不少(),但是壓力還在,讓他依舊還保持著認真的態度。
“一定會讓及川頭疼一會兒的,不過應該不會持續很久,他最擅長發現各個隊伍的戰術逐一擊破了。”鷲匠陽太喝著水,說了自己想說的。
眾人跟著點頭。
不知不覺鷲匠陽太已然快替代鷲匠教練的位置了,一般都是鷲匠教練跟他們說接下來情況。
現在鷲匠陽太倒是當擔任這個位置了,畢竟鷲匠陽太的話也幾乎是鷲匠教練想要說的。
每次鷲匠鍛治想要開口,就會被早就開口的鷲匠陽太把話給咽了回去。
但眾人已經習慣鷲匠教練說話了,於是在鷲匠陽太說完,眾人依舊等著鷲匠鍛治開口,目光投了過去。
鷲匠鍛治擺了擺手,算了也沒什麼其他話說了,“嗯,就是個意思。”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他的話,鷲匠鍛治又補了一句,“這局打得不錯。”
他很少誇自己隊員,在他眼中多餘的誇獎會讓隊員陷入鬆懈,這是他不允許的。
但是他的孫子這些天算是用實際行動向他詮釋了,其實誇讚也會讓他的學生們更知道自己的價值。
“是!我們會繼續努力的!”
回答鷲匠鍛治的是齊聲帶著愉悅的回應。
鷲匠鍛治難得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看著他信任的學生們,帶著眾人的期待,再次踏進了賽場。
鷲匠鍛治以前總覺得,自己作為過來人,成長,逆境,生活,他都是先行者,有著足夠的經驗和感悟,能讓自己的學生和親人知道,自己所走的道路都是他總結出來的,已經算是最有用且直接的道路。
可是他發現,也許自己所認為的,並不是那樣的,年少的缺憾讓他固執的認為自己看到的世界比這些年輕人寬廣,實則自己也因為一些過去封閉了視野,讓他的目光變得有些狹隘。
他也需要成長。
第五局就是他對隊員的信任,讓他們放鬆去享受最後一局。
.
及川徹曾經想,自己是不是這輩子都要困在牛島若利籠罩的陰影下。
事實證明,確實怎麼都逃不出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前方總是會出現死胡同,根本就前進不了。
明明他已經很努力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努力,
他有時候挺羨慕兩種人的,一種是天賦異稟好似做什麼都不費勁兒的人,一種是即使一直在努力看不到儘頭,但也能找到新的理由繼續前進的人。
不論是這上麵哪一種,他們都不會有疲憊的理由,總能繼續前進。
但及川徹不是,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儘頭。
並且連努力找不到新的借口了。
可他又成不了了第三種人,說放棄就放棄。
隻能停留在原地和自己抗爭。
每當在黑暗裡找不到任何出口的時候,他的幼馴染岩泉一就會及時出現給他開
() 一口子。
及川徹就想,帶著他的隊友們贏一次。
哪怕一次就好。
可是當球從他身後落下,他拚了命想要去救的時候,指尖距離那一球隻有一公分。
就這樣的一公分,好似和他的夢想再次遠了一步。
“即使以後會成為對手,我也要承認,你是我這輩子最棒的隊友。”
岩泉一曾今的話在他耳邊回蕩。
根本就不太會說話的人,卻總能直白的說出讓他記很久的話。
【咚——】地一聲,也許是對手可以擁抱在一起歡呼的聲音。
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夢想止步於此的聲音。
之後的聲音都像是慢慢的變成無聲。
及川徹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
他一向都挺知道維護形象的,即使是打排球這麼劇烈的運動,他也打得非常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