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一戰。
章進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柳家拳門的劉乾坤,把新總旗陳金石的威望,掃落了一地。
消息不脛而走。
但是北山堡的軍戶們表示,他們已經麻木了。
吳年這酒鬼,時不時做出驚人之舉來。殺虎、牽扯李定的死、疑似殺了成高、招募了章進、收了八百山賊為家奴。
這一樁樁的事情,對於北山堡來說,哪一件不是驚天動地?
陳金石算個什麼?當官當了十幾年,才得了總旗的官職。官兒雖大,但平平無奇。
他與吳年為敵,豈不就是應了那句話。
以卵擊石嗎?
活該。
所以這麼大的事情,在北山堡內竟然平平無奇起來。軍戶們該乾嘛,還是乾嘛。
吳蕩寇看了一場戲之後,一方麵覺得吳年北山堡無敵,很難直攖其鋒,以後還是維持敬而遠之的狀態。
一方麵他擔心自家田畝的事情。
吳家在北山堡盤踞也已經百餘年了,經過這麼多年的土地兼並,名下北山堡的田產也有三四百畝,在縣城那邊還有一些田畝、店鋪。
吳蕩寇回到了自己的三進宅子之後,來到了堂屋坐下,讓管家找來了老妻王氏商量。
“夫人啊。你知道應該怎麼賣田嗎?”吳蕩寇出口就嚇了王氏一大跳,她打了一個激靈,淚眼婆娑道:“當家的。你這是賭了?欠了很多錢,要賣祖產還債了?”
也難怪她腦補太豐富,這十個賣祖產的,八個是因為賭。
“你想什麼呢。我這是要準備跑路。”吳蕩寇沒好氣道。但他見妻子這麼惶恐,也耐心的說了一下情況。
王氏放下心來,但卻也是一臉茫然。她說道:“這祖宗傳下來的手段,都是讓我們買田。這賣田,應該怎麼賣呢?”
夫妻二人想了半天。決定先把在四周縣城的田地、店鋪給賣了。那好賣,屬於民產。
而且還是搶手貨,有的是鄉紳搶著要買田、店鋪。
金子放在家裡又不能吃,又沒有出息,隻有田產才是可以傳家的寶貝。
但是北山堡外的田,就不好賣了。
北山堡內的人都是軍戶,外人誰敢來這裡買田?而北山堡內的有錢有勢的人,他們這些小旗,一個個全在賣田。
那些窮逼軍戶又買不起。
北山堡外的一畝田,本來價值三貫五。當天就成兩貫了,又過一天就隻剩下一貫了,等到了第三天,特碼的就隻價值半貫了,特麼的還沒人要。
所有的小旗都慌了。
吳府。堂屋內。
吳蕩寇坐在椅子上,茶幾上的茶已經喝完了,這樣的茶他已經喝了三盞了,卻還是覺得口渴。
他妻子王氏也是愁眉苦臉的坐著。
“當家的。這田實在是賣不出去啊,再折價賣,那也沒意思啊。”王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淚,哽咽道。
她心疼啊。
這三天的時間,田的價值就從三貫五,成了半貫了。
這可都是祖傳的田產啊,就像是一把刀砍在她的心肝上,渾身都疼。
“特碼的。真是邪門了。以前祖祖輩輩都是想辦法從軍戶手中買田,手段包括但不限於欺騙、陷害、殺人。現在好了,想賣都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