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6.37《封家鎮怪談》(二合一)(1 / 2)

這樣想著, 周元拿出了那件名為【鬼契約】的法器。

這件法器來自一個鬼域尤為特殊的厲鬼,本身並不算特彆難以應對,但經過了安全局的改造之後, 這個【鬼契約】便有了能夠封印鬼域的能力, 甚至可以說是變成了一種非常逆天的封印能力。

原本周元是從沒想過要在封家鎮使用這個法器的。

原因很簡單,這個法器的使用條件很苛刻,必須要用與厲鬼有某種關係的人類的鮮血, 與其臨死前的痛苦來作為等價物交換契約達成。

一般來說是與厲鬼有關係的親屬。

曾經就憑借這個成功封印了一個毀滅了一個小國家的厲鬼。

在安全局做出的千百種封印方案中,並非沒有考慮過用【鬼契約】來封印。

但是鬼王蠱銀根本找不到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親屬留存於世,甚至對於蠱銀的身世,至今還是個謎團, 隻知道這個鬼王出生於封家鎮, 生前疑似遭到鎮民們分屍, 死後怨恨難消成了厲鬼。

其餘一概不知。

正是因為謎團重重,才導致安全局方麵對於鬼王蠱銀的封印工作遲遲沒有成功。

派去的敢死隊員們一個個失去音訊,隻能傳遞出來一些封家鎮鬼域內部的環境, 鬼王蠱銀的徘徊路線之類作用不大的消息。

不過現在從阿b口中他已經知道鬼王蠱銀更多的信息。

比如其生前曾有過喜歡的女孩, 疑似是檔案中另一個受害者封琪,死於其丈夫封運之手。

蠱銀生前的死亡看來與這夫妻兩個人脫不了乾係,不然不會在檔案中死的那麼早,在【鬼噩夢】事件爆發之前就死掉了, 明顯是厲鬼複仇。

這些信息都可能在之後的封印中起到作用, 因此已經被他通過法器傳送回了安全局總部。

周元將手中人皮製作的【鬼契約】展開,看著上麵散發腐爛味道的血腥文字, 沉思片刻,又收了起來。

在契約條件中,除了親屬之外, 退而求其次也可以選擇與厲鬼有關係的配偶,隻是需要用更多的鮮血和痛苦來澆灌法器,以此來達成契約。

如果那個神父真的能夠與厲鬼結婚,那就可以用他的鮮血來封印鬼域。

周元對此並不抱太大希望。

這個阿b在鬼域中被困太久,對外界的了解太少了,瘋瘋癲癲的,說的話隻能聽一半信一半。

沒經曆過鬼域降臨城市,帶來末日的場景,周元知道他沒辦法像自己一樣了解鬼魂的本質。

雖然看上去有著人形,但其實就是一個殺戮機器,沒有任何理智,存在的意義就是殺戮所有闖入領域內的活人。

根深蒂固的認知讓周元本能地否認阿b口中那個對神父癡迷到失去自我的鬼王蠱銀,反差實在是太大了,誇張到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輕易相信。

即使鬼王蠱銀有著比其他厲鬼更加充沛的情緒波動,周元也不認為他能完全跟活人一樣擁有感情,發瘋倒是有可能,畢竟剛剛直麵了發瘋的鬼王,恐懼至今仍殘留在周元心底。

他不再做幻想,繼續尋找神父的蹤跡。

這個鎮民們口中無處不在的神父實在是太難找了,他都快要把教堂逛一個遍了,卻始終沒能見到神父的一個影子。

手中的羅盤指引著他不停地繞圈子,周元看了看教堂走廊上的長窗,外麵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了,他從中午一直走到現在。

再耽擱下去隻怕要在教堂裡過夜了。

周元臉色微沉。

即使現在鬼域暫時沉寂下來,危險程度也是不容小覷的,尤其是現在作為鬼域中心的教堂,在這裡過夜無異於找死。

無奈之下,周元隻能趁著夜還未深,在羅盤的指引下穿過走廊來到了混亂的大廳。

準備離開教堂在外麵隨便找個地方休息。

教堂大廳內部現在很平靜,在血肉消失之後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紅布彩綢,鮮花如錦。各種婚禮裝飾掛在牆壁四周增添喜氣,顯得愈發金碧輝煌。

周元路過時,看著那些婚禮裝飾,心中還真有幾分動搖了,不過看著四周那些神經質的鎮民們,又打消了念頭。

這種混亂不堪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要舉行婚禮。

走出教堂後,周元行走在街道上。

在經過了兩個鬼域的互相廝殺後,整座封家鎮都顯得格外雜亂。

倒塌的建築物和一些尚未倒塌的樓房佇立在街道兩側,三三兩兩的鎮民們徘徊在街頭,繼續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自殘行為。

周元避開他們,找了間還能住的屋子住進去。

順便將阿b隨便塞進了其他建築物裡,任其自生自滅。

現在的阿b對周元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他也不能繼續帶著這個拖油瓶執行任務,隻能給他隨便找個安全庇護之地。

如果到時候他完成任務還能活著離開,自然順手將其帶走,如果不能就看這人自己運氣了。

對周元來說,沒有什麼比任務更重要。

確定房間四周沒有其他鎮民們存在後,周元便盤膝坐在房間裡,拿出了幾張黃紙符咒,閉目觀想。

他之前離開時,在教堂的幾個角落裡都貼上了幾張符咒,甚至還趁人不注意往幾個瘋子鎮民身上貼了幾張。

其目的就是為了想要通過符咒遠程看到教堂內的情況。

在鬼域內,攝像頭之類的監控設備都很容易出故障,隻有這種法器能夠長久運行,還不易被發現。

要不是持續時間不夠長,他甚至都可以不用親身進入鬼域,直接遠程觀察情況,足以免去性命之憂。

或許以後安全局那邊慧眼發出來耐久度更好的符咒,不過現在還是沒有的,他也隻能暫時拿來探路。

透過符紙的視角,周元觀察著教堂內部。

這裡的鬼域在入了夜之後也同樣很安靜,之前還吵吵鬨鬨的鎮民們少了許多,似乎是被趕出去了。

剩下來的寥寥數個鎮民也都安靜了下來,甚至有點過分安靜了。

稀疏的人影在昏暗的走廊裡徘徊行走,卻寂靜無聲,如同被操控的傀儡,麵無表情。

遠遠看去,有幾分瘮人。

這些鎮民已經似人非人。

周元繼續尋找其他視角,看到其中一個被貼了符咒的鎮民在徘徊中,無意間蹭掉了符咒。

符咒飄落在牆角,視角正好看到了一間燈光昏暗,陰森的廚房。

廚房內正傳出砰砰作響的聲音。

那是一道異常高大的人影,寬肩窄腰,渾身肌肉發達,隻能看到背影。

那人此時正揮動著手中的菜刀,將案板上的碎肉剁成肉醬。

血跡沿著案板滑落,在地板上形成一灘血水。

周元覺得這道身影有些熟悉,可是仔細看去又不怎麼熟悉了。畢竟鬼王蠱銀並不會穿著一身休閒時尚的寬鬆毛衣,係著圍裙。

不知過了多久,剁肉的聲音終於停下,高大男人將案板上的肉全都放到碗裡,用杵臼搗成肉泥。

一下又一下,隨著搗肉的動作,結實的手臂處肌肉線條繃緊又放鬆。

為了不沾染上血跡,男人還特意捋起了袖口,露出血淋淋的筋肉,小臂處竟是沒有皮膚的。

看血肉上斑駁的皮膚碎片痕跡,怎麼看怎麼像是被活生生撕扯下來的。

還未等周元反應過來,就見到男人似乎有些不滿意碗中的肉泥分量,停下了動作,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片刻後突然拿起一旁的尖刀,對準了自己早已沒有皮膚的小臂。

頭皮發麻的切肉聲音回蕩在廚房裡,肉片落在碗中,又很快被碾成了肉泥。

周元的符咒離得遠,聽不到廚房內細微的聲音。

如果湊近些,便能聽到男人邊搗肉泥,邊揚起嘴角,像是在笑,聲音卻陰冷:“該死……惡心的東西!”

這些跟厲鬼接觸過的皮膚血肉全都惡心到讓它想吐。

男人低垂著的眸子因為怨恨變為了豎瞳,冰冷駭人,手下的力氣也越來越大,竟不小心將碗都搗碎了,肉泥鋪滿了台麵。

它皺著眉,麵無表情,隻是當目光看到那些肉泥染濕了一旁的食材時,才露出慌亂的神情,連忙將食材重新衝洗了一遍。

這是親愛的明天的早餐,可不能被汙染了。

不過洗著洗著,手臂上未長好的傷口處不斷有鮮血流淌到水池裡,染紅了食材。

它看著自己的血液將食材浸濕,目光不禁有些怔忪。

蠱銀想象到了愛人吃下這些食物的樣子。

這些浸泡過它血液的食物被愛人鮮紅的唇接觸,用潔白的牙齒輕咬,然後被咀嚼吞咽。

真是一件無比浪漫幸福的事情。

然後蠱銀看著自己手臂上猩紅的血肉,怔怔地想著,如果愛人咀嚼的是它的血肉就更好了。

他們會比任何人都親密,也就再不用擔心厲鬼占據愛人了。

可是,愛人很討厭它的血肉。

或者說,愛人不喜歡吃它的肉,不喜歡看到它受傷。

它的愛人總是那麼善良溫柔。

蠱銀想到這裡,收起思緒,用水將食材再次清洗了一遍,洗掉了那些血跡。

雖然很想要這麼做,但它還是很尊重愛人的想法,不想讓愛人難過。

正如它可以為此忍耐厲鬼,情願與厲鬼變成一個靈魂一樣,它隻要看到愛人溫和的笑容就足夠了。

是的,這就足夠了,與以前連靠近神父都做不到的怪物相比,現在的它已經足夠幸福了,不必再有不知足。

蠱銀在心中如此說著,一遍又一遍,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白天厲鬼與愛人親近的畫麵。

酒疏的脖子被厲鬼親吻,纖細的腰肢被緊緊摟著,柔軟的耳垂也被那不要臉的厲鬼蹭.的發紅。

“……”

哢擦——手中的瓷碗碎片被捏碎成了粉末。

符咒畫麵中,高大男人的背影站在原地許久一動不動。

久到周元都要以為是符咒失效了的時候,才終於有了動作。

竟是開始擦拭台麵。

直至完全乾淨了之後,還又潑了幾遍水,擦得絲毫血跡都沒有。

然後才開始繼續拿起菜刀處理其他食材。

周元完全搞不懂這人的行為邏輯,但為了不錯過任何線索,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看。

發現男人的行為愈發詭異了。

先是將不知道哪裡來的內臟放到案板上,然後便垂著頭認真切塊起來。

看著刀下不斷滲出血水的紅肉,男人歪了歪頭。

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幻想,蒼白麵容上露出笑容,眼睛亮晶晶的。

雙頰上也多了抹血色。

片刻後,將肉塊細心切好後,男人又熟練地撒上醃料,將其醃製了起來。

周元遠遠地看著,竟覺得那塊內臟有些像是一顆心臟,隻是不知道是人類的,還是動物的。

在這吃人的鬼域裡,還真說不定是人還是動物的心臟。

周元思忖著,突然發現男人轉了個身,將醃製的內臟放到了冰箱裡。從側麵看去,能看到男人胸前毛衣處大片的血跡,暈染得越來越深。

就好像是胸前多了處巨大的創口一樣。

可男人的臉上不見一絲痛苦,隻能看到嘴角一抹希冀而病態的笑意。

在將醃肉放到冰箱裡後,男人的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了許多。

手腳利落的將案台清理乾淨,廚刀一一歸位,就連牆壁都被擦拭得閃閃發亮之後才放下了手中的抹布,解下了身上的圍裙。

它抬手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發現已經臨近午夜了,愛人應該已經睡了。

今晚沒辦法跟愛人同睡一張床,這都要怪厲鬼。

就是因為祂,酒疏才會宣布今晚開始,直到靈魂徹底融合的那天為止都單獨睡客房。

將主臥留給了厲鬼。

而它也不得以搬到了酒疏隔壁的房間,沒辦法再像之前一樣抱著愛人入睡。

蠱銀的表情暗了暗,不過想起明天的早餐,心情又多雲轉晴,它將手中的圍裙整理好,掛到一旁的掛鉤上,離開了廚房。

它已經等不及明天做早餐了。

周元的符咒視角較低,看不清蠱銀的全部麵孔,隻能看到它慘白無血色的下半張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在黑夜中格外駭人。

這個體型高大,充滿壓迫感的男人終於離開了。

周元猜測這也是鬼域中的一個陰魂,受到鬼王操控的那種陰魂,平常像個正常人一樣,一旦觸犯了殺人規則就會暴起殺人。

周元思考著,準備去其他符咒的視角看看,卻突然發現廚房附近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還有水滴滴答的聲音。

待到聲音越來越近,才發現又是剛才那個男人。

不,不對,這個人影雖然穿著跟剛才高大男人一樣的衣服,外貌也同樣慘白如屍體一般。

但就是給人一種格外壓抑瘋狂的感覺。

周元看到這個高大的人影走到廚房裡,四下裡看了看,麵無表情地將手中的一個麻袋扔到了地上。

剛才祂一路過來時,手中就拖著這個麻袋,不斷有血水滴答作響從麻袋上落下來。

似乎準備將其扔掉,但一時找不到地方。

麻袋落地時沒係緊,敞口摔出來許多支離破碎的肉塊,不知是不是錯覺,周元總覺得跟血肉鬼域裡的肉塊很像。

隻不過麻袋裡的肉塊都被撕扯碎了,雖然沒有像剛才一樣變成肉泥,卻也不遑多讓,更像是被泄憤一樣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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