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6.40《封家鎮怪談》(二合一)(1 / 2)

目睹這恐怖離奇的場麵, 阿b抱著頭,慌裡慌張地試圖藏身。

他隻恨自己選錯了出門的時間。

原以為十一點左右出門很安全,卻沒想到會撞上如此邪性的場麵, 讓自己本就不怎麼好的精神狀態變得雪上加霜。

阿b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隻怕熬不到逃出去的那天就要真的發瘋了。

在這座封家鎮裡待久了,十個人有九個人都會發瘋。

畢竟滿鎮子都是被厲鬼操控的傀儡, 全都是些偏執病態的殺人狂。

雖然厲鬼已經跟神父談起了戀愛,甚至還要結婚了,但果然那種扭曲又畸形的性格是不會被輕易改變的。

沒有人比阿b更知道厲鬼那種根植在骨子裡的偏執扭曲性格了。

無數次殺戮,無數次輪回, 蠱銀那興奮又可怖的笑聲一直都是阿b的噩夢。

現在不遠處那些拚命自殘的鎮民們正是佐證, 是厲鬼扭曲性格的象征。

阿b現在隻希望神父能夠稍微感化下對方, 至少讓厲鬼放棄屠殺整座小鎮的居民。

有了結婚的對象之後, 至少不會那麼瘋, 那麼憎恨活人了吧。

之前在教堂裡厲鬼沒有殺他, 按照前世的厲鬼性格,他早就該死無葬身之地了,他能活到現在全靠神父保佑。

這足以證明厲鬼還是可以被改變的,已經不再是那個可怕的殺人鬼了。

有神父那麼美麗的戀人, 厲鬼怎麼都不會再變成那個殺人狂的!

阿b希冀地想著, 但還是將自己蜷縮進了牆角裡, 縮頭烏龜一樣不敢再往外看一眼。

任由那些鎮民們的人影逐漸遠去,那些血腥味也逐漸遠去,隻留下滿地的血腥殘肢。

而此時的教堂裡,

一間裝修簡單的靜室。

原本是神職人員用來日常禱告用的,屋內僅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以及牆上掛著的上帝畫像。

神父並不常來此處靜修, 因此顯得有幾分冷清,牆壁上僅有的一扇小窗子也隻透過來點點亮光,將整個房間變得愈發昏暗,直至打開燈才變得亮了一些。

桌子上不知何時擺放了一隻香爐,正飄起淡而縹緲的煙氣。

酒疏已經點燃了三根香。

他正在準備幫助懲戒對象融合的儀式。

這個方法是原著中有過記載的,因此更加穩妥。

《封家鎮怪談》這部小說雖然總體來說是圍繞蠱銀這個人蠱展開的怪談故事。

但是其中涉及的民俗傳說是真的不少,諸如此類的靈魂融合方法更是數不勝數。

但酒疏卻依然選擇了比較麻煩的這一種,需要足足七天的祭祀過程。

原因是雖然對他而言有些麻煩,對融合對象來說卻是比較輕鬆的。

因為所有融合帶來的痛苦都會反饋到他這個媒介身上,而不是懲戒對象。

如果一者間的排斥很強烈,他就會受到較大的反噬,雖然不至於死去,但吐幾口血也是避免不了的。

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就像原著中那個啟用儀式的神婆一樣,喚不回失魂者的魂魄,無法將靈魂融合在一起,隻能痛苦地吐出幾口血,然後昏厥過去。

不過酒疏自認身體素質更好,大概不會暈厥就是了。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厲鬼明顯很不讚同這種方式,眉頭皺緊,頭一次表露出了對酒疏想法的抗拒。

祂此時就站在酒疏身側,死死盯著麵前的香爐,放在身側的寬大手掌蠢蠢欲動,似乎下一刻就要伸出手將香掐滅。

祂真的很想要直接把那幾根香給拔掉,但又不想酒疏生氣,隻能兀自忍耐。

祂寧願自己多死幾次,都不想酒疏受到半點傷害。

祂比任何人都知道痛苦的滋味,所以祂更不想讓酒疏也受到那樣的折磨,酒疏值得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除了痛苦。

酒疏看著香爐上方蜿蜒氤氳的煙霧,又側過臉看向厲鬼。

靜室不算大,厲鬼進來之後,頭幾乎能頂到天花板,身材顯得愈發高大強壯,酒疏隻能抬起頭,看著祂露出認真的表情:“因為不想你們感到痛苦。”

聞言,厲鬼瞳孔顫了顫,再也忍不住將愛人抱入懷中,抱得很緊。

祂和蠱銀一樣,就好像有肌膚饑渴症一樣,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跟酒疏緊緊貼在一起。

“其實沒關係,我已經習慣痛苦了,而且並不會痛苦的,隻要融合時我們彼此都心甘情願就好。”

可話雖如此,厲鬼和蠱銀都心知肚明它們彼此間的厭惡情緒。

要說百分百的心甘情願是絕無法做到的。

如果是它們直接融合,那麼融合期間因為互相排斥而造成的廝殺與痛苦便僅是它們自己的。

但若是按照酒疏的方式來,痛苦便被轉嫁到了酒疏這個媒介身上了。

厲鬼怎麼都不想酒疏平白遭受痛苦。

隻能愈發小心地抱緊懷中的愛人,在酒疏耳邊承諾:“我會是自願的,我不會有任何排斥的。”

這是早在儀式之前就做下的決定,祂已經將全部記憶都同步給了蠱銀,那意味著祂徹底放棄了抵抗。

畢竟祂跟蠱銀之間,區分人格的最明顯標誌正是記憶,祂連記憶都可以放棄,隻要酒疏愛著祂就好。

“我是最乖的,對不對?”厲鬼小聲討好,還是有些舍不得放開愛人的身體。

雖然已經決定融合,但祂還是會產生些許難以壓抑的占有欲,等到融合後,再次擁抱時的祂,還會是祂嗎?

“當然還是你,你可是最乖的不是嗎?我愛著的一直都是你。”酒疏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安撫,漂亮的眉眼彎起來,親了親祂的額頭,示意祂是最乖的那個。

厲鬼低著頭,將頭靠在酒疏的頸窩裡,享受融合前片刻的溫存。

愛人身上淡淡的香氣讓祂迷戀,忍不住更親密地摟緊,更深的感受著酒疏溫熱的體溫,呼吸也變了節奏。

與祂這具冰冷的屍體不同,酒疏是鮮活的,柔軟而甜蜜,就連皮膚下血管中血液流淌的聲音都無比可愛,讓祂情不自禁地親吻。

酒疏伸出手輕輕摟住祂的頭顱,撫摸著,動作溫柔得如同在安撫一個不安的孩童。

縱容著厲鬼輕輕親吻自己的臉頰,並將吻蔓延到了脖子,鎖骨,留下冰涼的觸感。

靜室內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灼熱了起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酒疏被厲鬼抱在懷中,坐在祂腿上,由於身材的差距,他現在整個人都被困在厲鬼懷中,手臂也掛在厲鬼脖子上,無法動作。

隻能從厲鬼肩頭看過去。

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影似乎有些僵硬。

是蠱銀。

它看著唇上尚帶著水色的愛人,呼吸似乎也有些粗.重,半晌才移開了目光。

厲鬼的記憶正不斷對它同步。

祂與愛人親密時,就像是它自己正在與愛人親密一樣,一邊因為嫉妒而產生恨意,一邊又麵紅耳赤。

與人格分裂的精神疾病患者一樣,這種極度分裂的感官幾乎要將它逼瘋了。

“親愛的,我不是故意遲到的,我隻是想要準備送給你的禮物……”蠱銀進入房間,強笑著,看著酒疏說道。

它的愛人此時正被另一個高大男人摟著,蒼白的大手將愛人的腰肢掐的更加窄瘦。

蠱銀眸光陰鬱地掃了眼厲鬼,毫不猶豫將酒疏從祂的懷中搶了出來。

厲鬼默不作聲地任由它搶走,低著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懷抱,似乎有些悵然,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無所謂,反正馬上就要融合了,祂沒了爭風吃醋的心思。

隻是蠱銀的記憶並未同步給祂,這讓厲鬼還是有些害怕,害怕蠱銀那個蠢貨會固執到底。

到時候受傷害的便是愛人酒疏。

這才是讓厲鬼最為在意的。

酒疏被蠱銀抱在懷中,一雙精致的桃花眼安靜地看著它,甚至還很貼心地用手摟著蠱銀的脖子,方便它抱著。

他看出蠱銀現在是六神無主的狀態,明顯已經被妒火燒的沒了理智。

不過即使如此,從厲鬼懷中奪走酒疏時,動作也是很溫柔的,儘可能不讓酒疏感到不舒服。

蠱銀此時正看著酒疏被扯開的領口,以及領口下斑斑吻痕。

酒疏身上的神父製服向來是克製禁欲的,每一個紐扣都得體地扣緊。

此時卻鬆鬆散散的敞開著,露出薄而白的皮膚,線條分明的鎖骨,以及肌肉線條流暢的胸口肌理。

冷白的膚色更襯得這些吻痕跟玫瑰花瓣一樣鮮豔,無比刺目。

它表情嚴肅地擦了擦。

發現根本擦不掉之後,眼圈瞬間便有些泛紅。

但它眼神依然竭力保持鎮定。

它替酒疏合上領口,當做掩耳盜鈴的手段。

緊接著就發現酒疏的脖子上也有痕跡,連耳垂都泛著紅。

它似乎有些束手無策,便沉默著輕輕用手指攏了攏酒疏耳側的發絲,用那些黑色柔軟的碎發遮擋痕跡。

比起它自己冷硬的黑色長發,酒疏的發絲總是過分柔軟了,從指縫間劃走的感覺讓人心頭空落落的。

就這麼折騰半晌,直到確認從外表看,看不出那些痕跡之後,蠱銀才收了手。

期間酒疏一直默默看著它,未做阻止,也未出聲。

蠱銀見此,表情略微僵硬,但依然很固執似的,又檢查了一番才安下心來。

“我做了很多玫瑰花……不知道親愛的你會不會喜歡,等會兒我們拍個結婚照吧,一人一個也好,但是一張結婚照裡隻能有一個我的那種!”

蠱銀聲音悶悶的,自顧自說著,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都不敢往酒疏身上看一眼。

隻是說著說著,它似乎終於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無禮。

便麵露不安地偷偷看向酒疏。

在發現懷中的酒疏一直盯著自己看後,臉色白了白。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隻是……”

它語無倫次,不知如何解釋,腦子裡也一團漿糊,最後隻得沉默下來,露出氣餒之色。

似乎每次都是這樣,在被誤解的時候無法組織語言解釋清楚。

蠱銀真的很怕被愛人討厭。

它好不容易才得到現在幸福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神父的愛,在它過去短暫的人生中唯一屬於它的愛。

它隻想要留下些可供懷念的東西,融合之後還可以看到,還可以存在的東西。

至少可以向那個完整的自己證明它是存在過的,與酒疏是相愛的。

“無論融合前還是融合後,你都是你,不會有多少改變。”

事實上,在酒疏看來,現在的兩人已經是差不多完全同步了。

無論是記憶還是性情,都完全一致,融合後也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隻不過融合後,會從現在分裂的軀體變成同一具身體,除此之外,一切都沒有改變。

“不過——既然很在意,那就拍照吧,我從來沒說不同意。”酒疏的聲音響起,還附贈一個輕柔的吻。

蠱銀感受著臉頰上的溫度,愣了下,隨後,暗淡的眼睛突然就變得亮了許多,嘴角的笑容也更加真情實感了。

“好!謝謝親愛的!”它激動地抱緊了懷中的愛人。

酒疏本想要提議放自己下來,他可以自己走路。

但看蠱銀這副激動過頭的表情,酒疏也隻能無奈放縱了蠱銀的擁抱。

比起最初答應好的婚禮,現在隻能拍攝一張婚紗照的現狀難免會讓人感到落差。

但蠱銀卻已經心滿意足。

它蹭著懷中愛人頭頂柔軟的發旋,幸福地眯了眯眼,這一刻嫉妒心也被壓了下去。

它興奮地帶著酒疏來到了教堂大廳。

教堂大廳內還殘留著之前的婚禮布置,彩綢鮮花處處都是,現在更是多了大片大片殷紅的紙玫瑰花。

乍一看比大廳裡真正的鮮花也不遑多讓,鮮.嫩.欲滴,每一片花瓣都無比真實,大廳外的風吹拂過來時,還會微微晃動,如同真正的玫瑰花。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親愛的,你開心嗎?”

蠱銀小心地放下酒疏,帶著酒疏來到玫瑰花前,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它希望看到愛人露出笑容,並原諒它之前的所作所為。

應該不止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了。

酒疏看著這堆滿了過道的玫瑰花,以及身前堆成了巨大心形的紙玫瑰們,如此想道。

然後他朝著蠱銀露出笑容:“嗯,我現在很開心,謝謝你的禮物。”

愛人神情中顯露出的毫不掩飾的愛意讓蠱銀眼圈更紅了些,幾乎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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