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7.3《馬鎮舊事》(二合一)(2 / 2)

莫母不停地詛咒著莫父身邊的情人們不得好死。

莫幸縮在莫母懷裡,汲取著溫暖,仿佛忘記了母親剛才帶來的痛苦。

也同仇敵愾地點著頭,答應娘親以後一定會趕走那些狐狸精。

“那些死斷袖!走後門的臟貨!都該去死的東西!”

莫母越罵越臟。

但莫父已經走遠,聽不見這些謾罵,便隻有莫幸聽著。

他學著莫母的語氣跟著惡毒咒罵,小小年紀便已懂得了仇恨的意義。

仇視著所有不按綱常倫理的事情,尤其是斷袖之癖。】

酒疏目光停在係統麵板上。

從小生活在這種環境裡,厭惡同性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莫母的教育方式也是極不正常的,總是打一棍子給個甜棗,從而讓莫幸有了種要得到愛,就必須要付出點什麼的錯誤認知。

尤其是之後莫母的死,徹底讓莫幸覺得索取便是愛意的表現,是他沒有完成母親的要求才會導致母親的死。

酒疏繼續往下看。

翻到了莫母去世的章節。

雖然莫母極力阻止莫父娶其他人進門,但她一個不受寵的主母是無法違抗丈夫的意誌的。

莫母便在娶新人的那天以一種尤為慘烈的方式自殺了。

【今日的莫府特彆熱鬨喜慶。

比起娶正牌夫人時候的排場還要盛大,處處張燈結彩,就連城裡其他大戶人家也都來了人祝賀莫父迎娶新人。

哪怕這新人是個男的,也照樣攔不住眾人祝賀的笑臉。

畢竟這是個笑貧不笑娼的好時候,一切都蒸蒸日上,來自洋人們的思潮已經讓馬鎮變得自由許多了。

娶個男姨太太也變成了正常的事情。

隻有莫母發了瘋,她不甘心自己成為了眾人笑柄。

在前院眾人忙著觥籌交錯的時候,她帶著兒子去了後院的廂房。

廂房四周的下人都被遣走了,隻有濃鬱的血腥味在肆意蔓延,像是毒蛇一樣鑽進了莫幸的鼻腔,順著喉嚨帶來反胃的感覺。

他邁著小小的步伐進入廂房,在娘親的呼喚中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廂房地麵。

被肢解的屍體上還套著豔麗的紅嫁衣,莫母就坐在地上,正在用刀子劃爛手中的男性頭顱。

一刀一刀切下肉片,直到那張狐媚子臉孔再不能露出一絲笑容才心滿意足地停下動作。

她回頭朝著兒子招手,將木楞的兒子摟在懷裡,笑容溫柔地遞上一塊肉。

“快吃啊!味道特彆好吃!為娘特意給你留的最嫩的臉頰肉!”

莫幸看著娘親帶著血的唇齒,嚇得說不出話來,隻下意識緊閉著嘴巴,不想去碰嘴邊上的肉。

莫母臉色一變,表情猙獰了起來:“你也一樣不聽話了對不對!吃啊!為什麼不吃!這點要求都做不到你還怎麼去挽回你爹的心!”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你是不是也要變成你爹那種花心的人!是不是也要拋棄為娘!你這個不孝子!”

被嚇傻的孩子拚命搖頭,想說什麼,卻不敢張嘴。

“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莫母的聲音充滿怨恨,僅僅因為兒子抗拒的舉動,便恨得咬牙切齒。

仿佛懷中抱著的是自己血海深仇的敵人一樣,再沒了剛才的溫柔慈愛。

“我是這世上最愛你的娘啊,你卻這麼對待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沒人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隻知道等莫父醉醺醺回到廂房時,聞到了滿房間的血腥味。

味道刺鼻到他立刻就清醒了。

映入眼簾的便是廂房內人間煉獄的場景。

莫父看著眼前的一切,慘叫一聲癱軟在地。

尤其是廂房梁上掛著的那具女屍,穿著不合身的紅嫁衣,眼珠突出,麵容青紫,死死盯著門口的他。

而那同樣滿身血跡的孩子則不知咀嚼著什麼,一邊艱難地咀嚼,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娘親,娘親我錯了,我不敢了,我會做的,娘親——”

小孩在祈求母親彆再懲罰他了,他會做到母親提出的任何要求,隻要母親能夠回來。

然而已經於事無補了,迎接他的隻有莫父恐懼又厭惡的眼神。】

酒疏看著係統麵板,臉上看不出表情,隻是繼續看劇情。

莫母死後,莫父徹底沒了束縛,終於能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的情人們都娶進來了。

而作為自己唯一的兒子,莫幸卻被莫父徹底厭棄了。

大概是婚房裡的那一幕太過慘絕人寰,莫父現在不隻是厭惡莫母,連帶著這個不太正常的莫幸也無比厭惡。

覺得他是個與自己那個妻子如出一轍的瘋子,光是看到莫幸的臉都會做噩夢的程度。

於是,在某日姨太太們攛掇之下,莫父毫不留情地將莫幸趕出了莫府,任由他自生自滅,絲毫不顧這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連宗族裡的其他長輩們都攔不住他。

這種泯滅人性的場麵,馬鎮中的人們也是很少見的。

尤其是這個被趕出家門的還是地主家的嫡長子。

連鄉下老農都知道要善待自家長子,沒想到馬鎮赫赫有名的大土豪卻不知道。

馬鎮中人們很是看了一番熱鬨。

起初還顧忌莫幸的身份,害怕莫家報複,不敢造次。

後來發現莫父是真的不管莫幸了之後,便都拿莫幸當做樂子。

用一點剩飯便能對這個蓬頭垢麵,沉默寡言的地主之子呼來喝去。

比條流浪狗都聽話。

“……”

酒疏揉了揉眉心,歎息了一聲,抬眼眺望遠處莫家大宅的方向。

在這裡能看到莫家大宅燈火稀疏,即使夜色已經深了,大宅裡烏漆嘛黑走不動道,也不舍得多點幾盞燈油。

這種吝嗇的性格便是從那段流浪經曆裡養成的。

過去的事情現在已經無法更改,但是觀看原著時,酒疏還是難免有種壓抑的感覺。

在原著中,作者總是以一種略帶諷刺的手法來描寫莫幸,對他悲慘的童年並沒有多同情,甚至可以說是帶著惡意的。

描寫關於莫幸的身世背景也是為了讓女主巧兒掌控莫幸的情節變得更加合理。

為了情節連貫這無可厚非。

但無論是劇情外還是劇情內都沒有人真正愛過莫幸,他的一生都是為了組成書中的一段隱喻,這樣的人生多少有些可悲。

如此也就不難理解他為何會在劇情裡顯得如此割裂了,因為太過渴求被愛。

從原著整體來看,這個世界的懲戒對象對於自己母親的眷戀是貫穿始終的。

即使莫母的愛是扭曲的,很大程度上是來自於對莫父的愛意。

對莫幸的那點愛屋及烏甚至都說不好是不是真的愛。

但依然是莫幸一生中所獲得的最貼近愛意的情感了。

他因此遵循著母親留下的要求行事,厭惡斷袖,對作為妻子的巧兒言聽計從,全都能看出童年時期母親留下的痕跡。

經過今天白天的事情,酒疏已經清楚意識到懲戒對象這種近乎桎梏的心結。

如此頑固的心結,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

莫幸目前對他大概是有些好感,但不足以讓他動心,甚至隨時會轉變成厭惡。

這種不穩定的態度也是酒疏今天辭職的原因。

當初留在碼頭上本就是為了先見一麵看看情況而已,在摸清楚情況之後便可以適當調整計劃。

酒疏覺得溫水煮青蛙的過程太慢了,書中那場瘟疫可等不了那麼久。

比起解開心結,還是暫且先關注書中那場瘟疫比較好。

如果不解決瘟疫,隻怕莫幸還是會走上原著的那條老路。

解決瘟疫的空閒時間倒是可以慢慢解開心結,比如圓了原主搶劫的心願,先給莫幸留下更深的印象。

對待這個世界性格特殊的懲戒對象,也隻有這種方式比較奏效。

酒疏思考著計劃,見夜色越發深沉,便一個翻身,利落的下了屋頂,進了屋中休息。

製定好計劃的酒疏很耐得住性子,他一如往常的洗漱,上床睡去。

一夜無夢。

而此時的莫家大宅裡,昏暗的廂房裡沒有點燈。

莫幸就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失眠了,隻能望著頭頂陳舊的布幔發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海中一片空白,眼前浮現出來的隻有一張年輕漂亮的麵孔。

那張臉上帶著笑。

就連在腦子裡,那人都在勾引他。

莫幸閉上眼睛,那張臉依然還在,實在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他甚至有點懷疑是那夥計給自己下咒了。

就像馬鎮裡經常流傳的奇聞異事裡那樣,巫蠱之術會迷惑人的心智。

如果真是如此,那年輕夥計可真是用心良苦。

看來是喜歡他喜歡到骨子裡了。

連巫蠱之術都用上了。

莫幸知道自己絕不能讓他得逞,不然就顯得他意誌太過脆弱,被那年輕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他是個很理智堅定的人,說不喜歡男人就不喜歡男人,絕不會像他的父親那樣,花心又濫情,背叛家庭,拋妻棄子,該被下地獄滾油鍋。

可是那年輕人確實長得很好看,如果他真的那麼喜歡他,那麼給他一次機會似乎也可以。

“!”

土老財驚恐地睜開眼睛,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太可怕了。

他可是一定要傳宗接代的,怎麼能就這麼同意一個男人接近自己。

看來還是要多隔幾天再去碼頭才行。

不然這巫蠱之術的效果太強了,難免會讓那年輕夥計得逞。

土老財輾轉反側地想到這裡,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那夥計的名字。

要是明日開口詢問管家,便會顯得自己真的被勾引了一樣。

土老財想了想,決定明天用想再扣工資的借口去問問管家那人的姓名。

反正那年輕夥計那麼喜歡自己,再扣一半工資應該也不要緊。

正好讓他知道自己並沒有被勾引成功,即使用了巫蠱之術也是沒用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