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引得多少世家子弟,巨賈富商一擲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
百聞不如一見,這一見便覺果不其然。
他的這位繼母到底是被逼得山窮水儘才想到這樣的昏招。
“公子,時辰不早了,奴替你更衣,服侍你就寢吧。”
還不待他回過神來,便見她不知何時下了榻,笑語盈盈地望著他,一雙柔若無骨的素手攀在他的肩上,正要為他剝去外衫。
嚇得他轉動車輪,後退了一步,臉上又燒又囧,寒聲道:“不必了,今夜你好生安歇。明日一早我自會讓人送你回去。”
玉珠一聽登時便紅了眼睛,咬著唇怔怔地望著他道:“公子是嫌棄奴出身嗎?”
陸珣搖頭:“與小娘子無關,是在下早已看破紅塵、無心男女之事。”
玉珠聞言眼珠子一轉,想起出閣前姐妹們的話。
世間男子大多口是心非。
手裡要便宜占儘,口裡又要嚷著當聖賢。
隻是人非聖賢,孰能無情?
試想一下,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主動寬衣解帶、軟語溫存,大多數男子到這一步就該把持不住了。
顯而易見,眼前這個男子絕不是那大多數。
她扯了一把本就鬆散的衣襟露出裡頭的一抹雪痕,暗自咬牙往腿上用力一掐,疼得眼淚撲簌簌落下來。
“自古以來,打玲瓏閣走出去的小娘子還沒有被原封不動退回去的先例。公子若是將奴送還,奴還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言及此處,她更是掩麵痛哭,哭了幾聲,透過指縫偷偷瞧了一眼麵前這男子的臉色,見他麵沉如水,唯恐逼得太急反惹了他不快,故而收了哭聲,哽咽著道:“倘若公子……公子真無心男女之事,留奴在身邊做個婢子也好。”
陸珣望了眼那張梨花帶雨的美麗麵容,按了按眉心耐著性子解釋道:“在下常與寺中僧人來往,身邊帶著女子多有不便,一月前便將身邊侍奉的婢子都遣散了。且在下身有殘疾,小娘子這般花容月貌,跟在下身側無異於自毀前程,不如回原處去再另謀高就吧。”
玉珠聞言雙眸一亮,上前一步不由分說握住公子那有些涼沁沁的手指,破涕為笑道:“公子也覺得奴生得好看?”
陸珣費了好大勁兒方才將手抽回,長歎一聲道:“在下雖腿腳不便,一雙眼睛卻是不瞎,小娘子貌美毋庸置疑。隻是佛曰,眾生平等,故而在在下眼中妙齡女子與白發老嫗並無甚區彆。”
玉珠瞥了一眼他臉上神色,見他不像是口是心非,暗自咬唇,搓揉胸口,嗚嗚咽咽哭得愈發上氣不接下氣。
“公子分明就是嫌奴出身,才百般推脫。奴既受了孫夫人的所托,便絕計不走了。”
陸珣見她哭得痛心疾首,又將胸前衣襟揉得淩亂不堪,藕粉抹胸下的一抹豐盈雪脯更是呼之欲出。
隻一眼,便叫他看得麵紅耳赤,慌忙移開了視線,暗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小娘子如此姿容,定是迫不得已才來委身我這個身殘之人。陸某心意已決,小娘子又何必執著。明日待我向夫人稟明,便將你不聲不響地送回去。外頭天高地闊,自有小娘子一番作為。”
玉珠見他郎心如鐵,心道這招也不管用了,及時見好就收,梨花帶雨般地望向他。
“奴沒有受人脅迫,奴隻是傾慕公子已久,奴是自願的。莫說如今公子隻是傷了一條腿,便是公子有朝一日頭上生瘡、腳底流膿,病得全身不能動彈,奴也心甘情願侍奉左右。”
她大阿姊曾言,自古以來女子的愛慕,尤其是美貌女子的愛慕,總是能極大地滿足男子的虛榮心。
若有再不動心者要麼是聖人,要麼是不行。
玉珠說完一邊抹著淚,一邊自羅帕後偷偷拿眼覷著他,隻見他臉上陰晴不定,如遭雷擊。
傾慕於他?
陸珣忽覺有些好笑,他不記得從前在何處見過這女子。
既是不曾見過,又何來傾慕已久?
隻是這女子油鹽不進,實在難纏。
他深深皺眉,隻覺身心俱疲,半晌才好似認命般地道:“罷了罷了,先如此吧。今夜你我各自安歇,明日一早再行商議。”
玉珠聽他鬆口,心中歡喜,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他的後半句話。
“如此,奴先侍奉公子安歇吧。”
她擦乾臉上淚痕,一把將羅帕塞入袖中,換了張笑臉歡歡喜喜地湊上前,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