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玉珠扶著床帳,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險些吐出來。
她發誓,這輩子沒有喝過味道這麼奇怪的東西,小和尚當真不是在報複她嗎?
“公子?”
春桃正幫玉珠撫著背,抬頭看見公子進來了。
公子朝她微微頷首:“上完藥了?”
春桃點頭,公子轉動輪椅來到玉珠身旁,示意他們先退下。
禪房的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屋子裡又隻剩下他們二人,玉珠輕輕抿唇突然覺得有些緊張。
“小娘子可覺得好些了?不如請次仁師傅過來再為你診治一番……”
“公子……”
“嗯?”
“公子那時喚奴阿芫了吧?”
陸珣垂下眼眸,不置可否,想起那日看著她被人從大火中救出來時,形容狼狽,滿身焦土,整個人奄奄一息,懷裡卻緊緊抱著塊木牌不肯撒手……
他沉默了半晌才緩緩抬眸看向她。
眼前人尚在病中,烏發半挽,清麗的麵容依舊有些蒼白,不複紅潤的唇邊噙著一抹熟悉的笑意,渾身上下散發著一段楚楚的弱柳扶風之態。
他亦朝她笑了笑,艱難啟唇道:“人死不能複生,不過是塊牌子罷了,不值得……”
玉珠望著他,心底忽地湧出一股莫名的酸澀。
公子是這樣一個矜貴自持的人呀,她如何忍心叫他傷心難過。
她垂頭抹了抹眼角,抬眸時又恢複到了往日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奴心甘情願的,值不值得是奴說了算。再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就換得公子如此悉心照料,奴非但不悔,反而覺著十分合算呢。不過……公子若心裡覺得愧疚,不如也為奴做幾件事吧。”
陸珣抬眸看她,見玉珠朝他展開笑顏,故作輕鬆道:“公子,奴方才飲了緣覺小師傅的參湯,口裡苦得緊,能幫奴倒一盞茶嗎?”
她的回答倒是讓陸珣覺得有些意外。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日不多,可這些時日他們幾乎是朝夕相對,總覺得像是相識良久了一般。
以他對小娘子的了解,她向來最是懂得“挾恩以報”,“得寸進尺”的。
就算她借機提出令人麵紅心跳的要求,他也絲毫不覺得不意外。
他壓下心底一閃而逝的詫異,轉身喚來侍書吩咐了幾句。
很快侍書便捧著一堆瓶瓶罐罐去而複返,待布置妥當後又默默退下。
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