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聞言一臉苦相:“您老是帶我們去玩,我那點月銀哪裡兜得住?隻是,小的並非想要銀子,實在是有一事不明,想要少爺您給講講。”
“哦?”陸無妄挑了挑眉,與另一個侍衛打趣道:“十八如今也開始動腦子了。”
十八撓了撓頭,麵上有些赧然:“小的之前聽少爺說,這是有人要借刀殺人。但是眼見少爺這幾日不辭辛苦忙上忙下,小的實在不明白,咱這不是給彆人做嫁衣嗎?”
陸無妄接過十六遞過來的連橘絡都剔掉的橘子,塞了一瓣進嘴裡,含糊道:“他隻是借刀一用又不是黃雀在後,我定北侯府總不至於連當把刀的氣量都沒有。”
“況且人家都把機會都送到眼前了,這都不抓住豈不是顯得我侯府很窩囊?”
十八仍有不解:“那、那個幕後之人究竟想做什麼?”
陸無妄專心致誌對付起手中橘子,直接道:“不知道。”
“啊?”
“少爺我就是一個紈絝,管那麼多做甚?”他拍拍手站起身,“咱呀,安心看戲就行了,就算天塌了還有爹和兄長頂著呢。”
與外麵的喧囂不同,這幾日沈府的氣氛十分平靜,甚至可以稱之為死寂。究其緣由,自然歸因於沈歸棠那肉眼可見的糟糕心情。
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橫波總感覺沈歸棠針對的單單是自己。
瓊林宴後,狀元溫玠被宣任天子侍講,官至從四品,可見皇帝對其喜愛之深。
這一屆的榜眼已年過不惑,被安置在翰林院做一修撰,倒也算是個好去處。
唯有探花沈歸棠遲遲沒有收到任職的詔書,是以橫波自覺這便是他心情不佳的原因。
隻是,他做不上官,怎麼能怪到她頭上?
一開始橫波告訴自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是以,在沈歸棠要她滿屋子找玉佩卻隻告訴她玉佩是方的時,她忍了。
把屋內所有犄角旮旯都找了個遍也沒找到,這時他卻突然說原來玉佩就在自己身上掛著時,她也忍了。
好不容易把屋子複原,他卻興致上來提出要將房中格局改一改時,她還是忍了。
可是,在沈歸棠以“翠花姑娘既然看不上在下的學識,想必是才思過人,還望不吝賜教”拉著她論學時,橫波覺得自己再忍不下去了!
此刻,煥然一新的書房中,沈歸棠正指著書上的“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一副虛心討教的表情:“不知翠花姑娘對此話有何見解?”
橫波緊緊皺起眉頭,盯著這幾個字看了半晌,終於痛苦地閉目搖搖頭:我不認字。
“哦?”沈歸棠似笑非笑:“我聽聞翠花姑娘有一五歲能成詩的青梅竹馬,怎麼?日日耳濡目染之下,翠花姑娘竟還不識字?”
他特意咬重了“青梅竹馬”、“日日”,橫波卻絲毫沒有聽出,反而理直氣壯:可是你這幾日天天和我在一起,也不見稍微變善良一點啊?
再說了,橫波在心裡默默嘀咕,不識字的是翠花,和我橫波有什麼關係?
沈歸棠:……
或許是她表達的哪個字眼取悅了他,他竟不覺生氣,反而有些想笑:“原來在翠花姑娘眼裡,在下竟如此,不善良?”
橫波一臉無畏地點點頭,反正她日前已經寄信回去籌銀子贖身了,當然,以防師父師母擔心,她把信寄給了小少爺。
唉,希望小少爺能念在護送之恩再借給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