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橫波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他周身寒意更甚,隻是此刻情勢緊急他也不欲發作,先行往驛館後院的小門而去。
後院還守著兩個黑衣人,一人持大刀,另一人提雙斧,見他二人出現上來便要取人性命。
橫波將沈歸棠往身後一推,眼見大刀就要朝著麵門落下,卻也不躲,反而以劍柄輕擊他手腕內側,那人頓覺手筋一麻,險些握不住手中的刀。
而此時,另一人的雙斧也朝著她兩個肩胛劈來,橫波重心微沉,手中玉白長劍一個回旋,劍刃便正正抵住那人咽喉逼得他難以寸進。
那使刀的黑衣人手上麻痛未消,眼見另一個同伴也受製於對方,便想立刻大聲呼喊。可惜,不待他嘴巴張開,就被一枚在月光下泛起冷冽銀光的袖珍暗器穿過喉管,倒地不起。
也不知那暗器上塗抹了什麼,黑衣人露出在外的雙目頃刻間便布滿血絲,直至徹底咽氣仍是一副痛苦的難以瞑目的可怖模樣。
橫波自然看清了那暗器是自沈歸棠指間發出,回望向他的目光微微有些怔愣。
而另一被挾製的黑衣人眼見自己的同伴如此慘死,自知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不如奮力一搏,若是能夠帶走一個那就不虧。他瞅準橫波被分散注意,竟直生生撞向橫波的劍,在脖頸間刺痛時將雙斧狠狠向前一擲。
橫波感受到身後的動靜,眉頭一皺,腳下一蹬正準備向後急退,餘光卻突然掃到那雙斧竟是朝著沈歸棠的方向飛去。
她一時間顧不上抽出自己的劍,急退的腳步也生生止住,腳尖一點迅速向沈歸棠掠去。
然而,待她衝至沈歸棠麵前時,那一對鐵斧距他已不足三尺。橫波隻得抬腳踹飛一把,至於另一把,她借助腳下鐵斧的力生生在空中扭轉了身體,以肩頭將其撞了出去。
隻是這鐵斧投來的力量何其之大,即使橫波已經避開了要害,落地之時也踉蹌了一下。好在,那另一黑衣人此時徹底斷了氣,總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她揉了揉肩頭,剛想站起來,臉上表情瞬間變得很是猙獰。沈歸棠連忙上前扶住她,隻是他麵色沉的似能滴墨,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嚴厲:“你既知我有手段又何必以身相護?”
橫波疼的直抽冷氣,被他這麼一凶也不顧肩頭的疼痛立刻張牙舞爪地還擊:誰知道你能躲過,我以為你隻會放小刀呢。
沈歸棠看著她這副齜牙咧嘴的可憐模樣,也不好再說些責備的話,終究是自己有所隱瞞,牽連了她。
他將她扶起,又沿著她肩部骨骼脈絡輕輕理過,溫聲安撫:“沒有傷及骨頭,你可還有哪裡不適?”
橫波撐著他的小臂迎風而立,麵上是難以言喻的苦澀,聽見他的詢問,她終是一臉沉重地歎了口氣:我腳崴了。
沈歸棠:……
片刻後……剛剛還滿臉鬱悶的橫波已經愜意地掛在了沈歸棠的背上,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腳還在空中快活地晃了晃。
幼年時的橫波最喜歡趁姬瑾沒有防備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而隻要讓她掛上,那是怎麼也不會撒手。
姬瑾每次聽到她得逞的笑聲,雖然嘴上說她淘氣,但都會背著她去院子裡玩上一會,而這個時候,佇立在一旁看著他們父女倆瘋鬨的娘親總是笑稱她應該屬猴才對。
姬瑾也會像沈歸棠這樣用那雙可靠有力的大掌托住她的腿以防她掉落,而她因為有了這份安心總會在空中肆無忌憚地搖晃自己的腳丫子。如此,世間所有的憂愁便都能隨著她的動作一一抖落。
她本以為這幼年時的快活時光已經隨著那場點燃雪夜的大火,隨著被自己親手抽去的靈魂而永遠湮滅。可是此刻,她卻與那個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