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心下一慌,左支右絀。
賈赦歎氣道:“你就如實回稟了。”
事到如今。
賈璉不得不把休了王熙鳳的事兒說了。
但在老太太麵前,底氣不是很足!
賈母聽到這事,雙眼無神,淚水也無聲地滑落。
又聽到巧姐被人搶了,氣得拐杖一下一下地踱地。
“怎地能出這種醜聞?既已結了案子。
合該回我一聲才是.......都瞞著我。
如今一個重孫女兒也護不住了!”
賈赦、賈政、賈璉等連忙告罪,黛玉、寶釵全部沉默。
賈寶玉更不知該說什麼,唯有唏噓長歎。
賈寶玉對王熙鳳的感情也是比較深的,多是表姐弟的感情!
王熙鳳為了討好老太太,也對他很好。
賈母巍顫顫地說著,身子就向後仰。
鴛鴦含淚扶住,一家子都慌了!
唯有台下的賈琮還正忙著,賈薔吩咐幾個奴仆排班站好。
護衛賈琮出行。
兵部車駕司的小吏遞來了勘合,賈芸捧來交上。
那小吏道:“勘合由工部營造,禮部定製,兵部管發!
準禦史大人侍從二十人,但有遺失。
請即刻派驛卒掛號,重新定製。”
給賈琮定製的勘合隻是一塊銅牌,他這個級彆還配不上銀牌。
賈琮收了,賞了二兩腿腳費,小吏走。
錢華又抄了邸報來,本來要給賈政!
猶豫一下還是遞給鐵牛,鐵牛交賈琮。
賈琮一看,判斷得不錯!
皇帝準了林浩、王浩協理三省水患的工戶兩部調度。
另外是劉華的恭賀奏折,這位縣試座師還在宛平乾同知呢!
日後少不得走賈琮的關係。
“琮哥兒.......”
賈母把賈琮叫得轉身,拉著鴛鴦的手,囑咐道。
“往年襲人她老子娘死了,準她回去安葬!
至少也要燒個頭七,鴛鴦卻不曾得回去。
因為山高路遠,今兒讓她跟你去金陵........”
賈赦麵色急促。
賈琮卻提前一口應承:“也好,老祖宗的口令,哪有不從命的.......”
顯然賈母也知道這是唯一讓鴛鴦活下去的辦法了!
雖然鴛鴦說過不嫁、服侍老太太一輩子。
但賈母一發話,也隻有磕頭謝恩。
這個意思她沒有向賈母表明過!
隻是回了琮爺上任,誰知結果與所料不差。
賈薔又帶來了賈敬、賈珍、賈蓉三人的靈柩。
賈敬還沒什麼,落葉歸根也正常。
賈珍、賈蓉卻是充軍而死!
但是按照慣例,充軍死了也得帶回原籍安葬。
原本永遠充軍的規定,是沒有子嗣還要抓族人去充軍!
世世代代,直到這個王朝滅亡。
明朝滅亡尚有無數這種人,終身充軍隻是本人到死為止。
然而當時王子騰啟奏。
乾德皇帝自然一筆帶過,網開一麵了。
否則賈薔也要遭殃。
這三台靈柩讓賈琮無限膩歪,得!
冤有頭,債有主。
他乾掉了賈珍、賈蓉父子,如今也不得不送佛送到西了。
賈母少不得要吩咐營救賈巧之事,賈琮也應下了!
行禮告彆。
他看看自己的侍從,鐵牛、賈芸、柳湘蓮。
曹達華、焦大,才有五個人!
心下就有判斷。
鐵牛、賈芸在文書上可重用,柳湘蓮、曹達華主要負責人身安全!
焦大觀察觀察再說。
要是不能用,他就在外麵打發了。
頂多給一筆養老費。
二十個侍從,自己可以養家丁了!
賈琮決定在路上尋覓幾個身強力壯而又貧窮的人。
而且個個都得訓練!
包括鐵牛、曹達華也是,不然賈侍讀實在沒有安全感。
薛姨媽叫柳湘蓮跟他,賈琮當然求之不得。
柳湘蓮這位高冷帥哥。
可是親自把薛蟠從土匪手中救出來,武藝不容懷疑。
看著賈琮跨鞍上馬,隻是稍稍回頭。
隊伍就向西便門的方向行去,離京的第一站是良鄉固節驛!
今天保齡侯史鼐過來,無疑要表達!
賈琮將來請功的時候,也得拉上史家。
林黛玉是遂了心願,湘雲卻還不知道何去何從呢。
薛姨媽又說要看姐姐王夫人,薛寶釵藏有心事,沒跟去。
王仁偷賣賈巧,這事情可以說把王家的臉丟得一無所有了!
還剩什麼?
政治聯姻,不過棋子罷了。
不可能有多深的感情,瞧瞧徐階、嚴嵩巔峰鬥爭的手段!
四大家族在麵臨敗落時也是一樣。
所以王夫人應該快氣死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
京師會同館到良鄉固節驛有七十裡!
固節驛到涿鹿驛又有六十裡。
賈琮這半天的行程,到涿鹿驛就天黑了。
平時說的幾百裡加急,是驛卒傳報信息。
快馬加鞭。
經過訓練的繡衣衛也能做到從燕京到杭州!
隻需要十五天時間。
但是。
水路陸路差彆太大,水路日行四百裡不成問題。
日夜可行!
陸路就彆提了,何況文官上任!
其實古代官員的時間,很多耗在路上。
涿州地處華北平原西北部,全境在太行山脈。
地勢相對平坦,一路但見麥浪陣陣!
看不到棉花,也沒有江南的小橋流水。
這地方卻出過劉備、張飛、趙匡胤等左右曆史的人。
涿鹿驛距涿州衙門城池尚有數裡,掩映在青山秀水之間。
塵土飛揚的驛道,賈琮當先下馬。
驛丞恭恭敬敬地迎出來,都察院禦史又叫風憲官!
掌管官風憲令的意思。
所以補服又和一般同品級的文官不同,繡了獬豸。
驛丞如何認不出來。
但一見後麵隨從七人、妙玉、鴛鴦馬車二輛、勘合再遞尤家四人!
驛丞暗暗叫苦。
官員拖家帶口吃公費,真不客氣啊!
驛丞接了勘合登記,吩咐管馬的拉馬伺候。
親迎賈琮進去,一肚子苦水隻能埋下。
又吩咐人上茶水、洗澡水、上菜。
這驛站就像一所院子,各種分工井井有條!
賈琮洗漱完。
隻叫賈芸、柳湘蓮陪他吃。
這兩個不是奴才身份,其餘人另有安排。
東側排屋之中,見驛丞愁眉苦臉!
賈琮道:“怎麼,涿州衙門給你們的銀子不夠?
安排不下我這些人馬?”
“瞧侍讀大人說的,卑職不敢.......”
西門驛丞不敢得罪他,又想賈琮素有直名,吞吞吐吐道。
“隻是這個.......嗯,這個........兵部車駕司規定!
全國兩千驛站,一萬四千遞鋪,全由臨近州縣出錢!
這錢不是州縣衙門拿的。
攤派到民戶頭上,歲歲交草交糧.......
侍讀大人有所不知哪,直隸省又實行馬政。
這馬如果死了養不活,得給官府賠錢!
久而久之,不知多少民戶傾家蕩產!
淪為馬賊了.......”
“因是如此,卑職.....卑職管的這涿鹿驛,也倍受馬賊騷擾!”
正德年間轟動五省的劉六劉七起義,馬政可謂“功不可沒”。
尤其北方山西、山東、陝西、河南、直隸五省的賦稅徭役極度沉重!
賦稅占天下五分之二,九邊重鎮年年都要強製派兵。
可以說從明朝中期開始。
到目前。
天朝的老百姓,就沒有好過的時候。
相對來說,江南好一些。
當初殿試方無悔真是冤枉,就在策論裡麵說馬政不好。
戴權把他陰了一把,這馬政是真的不好。
賈琮放下筷子:“可惜本官巡按的是豫齊蘇三省。
冒昧插手直隸,有越俎代庖之嫌疑。
你有話就向兵部車駕司和直隸巡按說。”
西門驛丞滿臉沮喪,要是有用的話。
他也不會等到今天,他擔憂一旦馬賊越來越多。
恐怕他也小命不保,因為交草交糧的民眾。
親自與驛站接觸,到時候不被起義軍撕了!
上麵也有罪名把他斬首示眾,收糧草的時候本來就吃黑錢。
賈琮本想自掏腰包安置自己人,但是他放棄了這種做法。
因為這樣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公費吃喝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但這件事他留意了。
如果山東河南也是這樣,他也有責任。
賈芸不說什麼。
柳湘蓮歎道:“真是生、百姓苦,亡、百姓苦。”
“湘簾你看,能不能把我那幾個侍從訓練一下?”
賈琮轉移話題。
柳湘蓮又是薛姨媽義子,又和薛寶琴訂婚了也算是親戚。
帥氣的麵容上,思索半晌。
“要訓練也不用抽空,你路上公文往返!
有些事不能用驛卒,叫他們傳信。
這騎馬就是一種訓練,不合格的,直接開掉就得了!
我看隻有曹達華體格健壯,鐵牛還勉強。
其他試一試就知道了........”
賈琮點點頭,飯後各在房間歇息。
小小地養了會神,給黛玉寫了封平安信。
賈琮又出來到門外散心。
這排屋後麵是幽深的樹林,荒郊野外!
環境比京城好了不知多少,他看到隔壁房的青兒出來倒水。
想必尤氏正在沐浴,看看柳湘蓮、賈芸、妙玉、鴛鴦都歇下了。
賈琮心下一動,索性便悄悄過來,趁青兒關門的當口。
徑直溜了進去,青兒臉兒一紅地守在外間。
裡間的尤氏才剛出浴不久,雲發披肩。
交領中衣包裹的嬌好身材在燈光下扭動。
看見是賈琮,也紅了臉,妝奩前起身道。
“這怎麼成呢?一排排房屋,好多人。”
“沒事,我們動靜小一點就成了。”
賈琮嘿笑著把尤氏拉在床上,出浴的美人嬌豔清香。
他摸摸她頭發道:“你用了肥皂?路上累不累?”
尤氏點了點頭,賈琮已經緩緩進去了。
這木屋是不隔音的,所以不甚激烈!
尤氏顯然因為路程顛簸比平時累了點。
但她思來想去,盼望能為賈琮生個一男半女!
這樣就算她老了也有所靠,目前看來賈琮還很關心她的。
這又讓她止不住地柔情似水,嘴上嗔怪。
身體卻是迎合,任君采擷。
在這種默默而又緩緩地進程下,兩人雙雙登上極樂!
賈琮輕聲道:“你放心,揚州的店鋪我早就選好了。
那兒富麗繁華,你一定沒見過。”
尤氏感動了一會兒,噗嗤笑道:“你往後可得多吃點藥補補.......
還有我給你的衣服,怎麼沒穿上呢?”
“你給我了嗎?”
賈琮奇怪,尤氏才知道鐵牛沒交。
“罷了,明天做一件補服就好了。”
相比蘿莉,賈琮似乎更喜歡這種熟女,也不怪他。
熟女懂眼神、動作好、會疼人!
兩人正傾訴情話的時候,窗外忽然火光大亮。
驛站又傳來喧鬨聲。
賈琮聽到了西門驛丞的聲音。
尤氏隨手點亮床邊的燈:“外麵不知出什麼事了。”
“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賈琮正要起身,忽然門一開,尤三姐衣裳半解地進來。
“大姐,我也要睡在裡邊。”
“你胡鬨什麼........”
尤氏臉紅地吃味,可是尤二姐關了門,也進來了!
窗外的吵嚷聲越來越劇烈,這一夜似乎很不安寧。
賈琮摸摸下巴,雙飛?
不對。
一男二女叫雙飛,他這是三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