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懸月把箱子合上,拖著滿身的疲憊和沉重回到了床上,在歎了百八十口氣之後迎來了天亮。
清晨的陽光緩緩傾覆於人間,蝸居在密林山澗酣睡一夜的靈鳥走獸伸著懶腰喚出幾聲啼叫,拂靈山上的一切都和昨日沒什麼區彆,而位於山巔的明風門卻在這一夜發生了些微不可察的變動。
少了些封塵多年的陳舊書冊,多了個身心交瘁的可憐人。
屋外響起弟子晨練和交談的聲音,雖然不甚清晰,但薑懸月敢肯定那些聊天裡五句有三句都提到了他。
他歎出最後一口氣,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後終於站起身打理儀表,準備迎來注定不太好過的新的一天。
薑懸月站在銅鏡前看著自己,一張俊俏的臉似乎憔悴滄桑了不少,但眉眼間風流依舊,目含桃花,唇角天然上勾,淩亂又隨意的長發垂在臉側,為溫潤的臉龐增添幾分瀟灑不羈。
他拿著木梳梳開了翻滾一夜後打成結的頭發,用放在一旁的青色發帶半束起一層披在身後。
身上隱約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掀起衣襟一看,昨夜擦鼻血的帕子在裡衣上沾了一片紅痕。
薑懸月掏出那塊帕子,神色複雜地拿在手裡摩挲許久。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對於應逐陽到底是什麼感情,前塵往事忘卻得乾乾淨淨,至今為止他對過去所有的了解都來自他人的傳言和她說的那些話,但這寥寥幾語仍舊讓他茫然。
以前的“薑懸月”和現在的自己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應逐陽說,他們以前關係很好,比彆的師兄妹都要親近,但聽她的語氣很明顯說的是兄妹情。
可不管是昨夜的那些日記還是畫像,長眼睛的人都能明明白白看出來他喜歡應逐陽,那她知道自己以前對她的情意嗎?
那個箱子應逐陽有打開看過嗎?
他想不通,也不打算再想了。
應逐陽把他帶回明風門,還主動提議讓他修道,顯然是想讓他重回正軌,哪怕這具身體沒有絲毫修道的天賦她也依舊堅持,可能她心中多少也是記掛著自己這個“師兄”。
他理解自己以前為什麼會那麼喜歡應逐陽,喜歡到會把有關她的一切都事無巨細地記下來。
應逐陽無論哪裡都美好得過分出彩,名門正派的出身,儘態極妍的相貌,驚豔卓絕的天賦,端正高潔的品性。
她這樣的人,不管身在何處都是最亮眼出挑的存在。
當初亦或現在,他都沒資格站在應逐陽身邊。
她的存在本身就像是高高懸掛於九天之上的曜日,明媚又熾熱,卻也過分滾燙耀眼,看得久了,難免會被灼得難受,靠得近了,也會被烤得厲害。
他不知這世間能否找出一個與她相配的人,但不管那人是誰,都不可能是他。
從前尚能以師兄身份暗自偷得幾分溫暖和歡愉,可如今……
薑懸月靜靜看著銅鏡裡陌生的自己,眼神空洞麻木。
等查清楚他身上的事情之後,好好跟應逐陽道個彆吧,下山隨便找個活計安穩度過餘生,不再打擾她的生活。
她應當順著自己的陽康大道一路走下去,不被任何人擋住前途。
不管自己是何情意,都該止步於此了。
他默然地坐了一會兒,等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走出門外。
大概是因為自己從前也在明風門修習,薑懸月住的屋子離弟子宿舍和學堂很近,剛推開門就聽到熱鬨的讀書聲和交談聲。
他很感興趣地四處張望了一下,走向不遠處聚集的幾個小弟子。
幾人正討論著最近學的功法,就聽到一道如沐春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們好。”
他們朝身旁望去,見一個身著青色衣袍的年輕男子正站在他們身側,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薑懸月堆起一個最為和善親切的笑臉,溫和地問道:“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類似食堂和藏經閣的地方?”
眼下先填飽肚子和搞清現狀才是最重要的。
那幾個小弟子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昨日的特大新聞鬨得沸沸揚揚,今天會出現在這裡的奇怪成年男子除了那位被掌門親手拖回來的人之外也沒彆的可能了。
他們的眼睛頓時粘在了這人身上,一邊假裝不經意地把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一邊說:“食堂在往前直走幾百米就是,藏經閣在西南方向。”
一弟子指了指西南方那個高聳入雲的高大建築,問他:“需要我們給你帶路嗎?”
薑懸月笑笑:“多謝,不過帶路就不麻煩了。”
被人盯著走路多少還是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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