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十六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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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麼是不著調麼?是顧全大局。

我跟蔓延是光腚長大的,可是吧,兄弟情再厚密,“水大漫不過橋”去,我還就認定箏子了。

許崇過去把窗戶關上了。

在拉上窗簾之前,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天外的圓月。

孫傑道:“你們聊,我去打熱水。”

看孫傑一手提著一個大暖壺出門了,鮮梣笑了,“是哪個庸醫給你拿錯了藥方子,也來這兒湊對兒?”

學委臉紅低頭,忸怩了半天,“孫傑問我要不要來學校住,家裡沒什麼事兒,在這兒還可以幫大家多做點什麼。”

鮮梣一揚嘴角,“那以後這幾塊不省心的‘料’就麻煩你了。”

“班長,你貴人事多,儘管忙去,彆的我伸不上手兒,學習這一塊,我還是很自信的。”

鮮梣走到門口,又被許崇叫住,“班長,有句話,也許我不該說。”

不該說不代表封口,把此類話淹死在肚子裡,也不見得是好事。

“請原諒我過去的不當行為。”

鮮梣自然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很大度地敞開胸懷。

“你們對他好,我心裡有數,凡事都有反正麵,沒有‘試金石’,怎麼知道我的寶才是‘珍’呢。”

鮮梣是騎著自行車外出的,也沒打算耽擱多久,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就該把應對的事情完結。

可沒想到在半路,一輛駛來的豪車擋住了他的去路。

半截子車窗搖下來,駕駛座上的人衝他招手手,“深更半夜的,做夢撒癔症,還來簽到?”

說話的人是李結,在他旁邊還坐著一個妝扮入時,容貌豔麗,看不出實際年齡的女孩子。

“怎麼著,我夢遊仙境,礙到你的蛋疼啦?”

李結一咧嘴,從車子前台的煙盒裡叼出一支煙,他身邊的女孩子趕忙給他點上了。

李結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他,挑釁我道德底線呐?

沒想到衣冠楚楚的鮮大公子,說起糙話來,一點都不輸給誰。

李結把一截子煙灰彈在了大腿上,那個女孩拿濕紙巾給他捏走,還燕語鶯聲著:“走吧,晚宴要開始了,二爸二媽都等不及了。”

李結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段子我要定了。”

鮮梣嘴角的微笑意味不明,“再多金,也要識實務,不然準碰得血流成河。”

“我麻痹配得上她?”

“一顆心,兩顆心,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獄,咋能融合?”

鮮梣抬起腳騎車走人,“你們中間遮擋著茫茫的海洋和起伏的山巒。”

兩個人的家裡靜悄悄。地下室亮著燈。

起完型兒,蔓延就給困得躺在羊毛毯上睡著了,頭上還枕著一件鮮梣的外套。

外套打成卷兒,很矮,睡起來應該很不舒服,他的姿勢讓人心疼。

鮮梣脫掉鞋子,隻穿著一雙薄襪,悄沒聲音地走在地板上,絕對不能把男孩吵醒。

到了他身邊,鮮梣軟下雙膝,用臀部壓著大腿,兩手撐在地板上,弓著腰,用滿是熾熱的眼光看著蔓延。

他的眼角又掛上了淚珠。

而此刻鮮梣卻並不想給他撣去。

兩個人的疏離,甚至敵對,都是由他這一方開始的,等到發現感情上不可救藥的時候,他已經成了被愛情“奴役”的“可憐”人。

從追到閼氏陵,到設計好場景的步魯克林森林小屋,再到這兩日的“月圓之夜”,鮮梣知道自己這一顆“浪子”之心走得極其辛苦,又極其美好。

在乾草垛裡,蔓延完全沒有戒心地躺在了他的臂彎裡,後來又親到了他的唇,此刻不用想都心如明鏡。

他外出辦事。蔓延不去追問,就在這裡毫無懸念地等候,還有什麼比眼前這一切,更讓人心裡橫亙著綿延不絕的山峰嗎?

蔓延不是在抗拒他的付出,而是在努力與他站在一條起跑線上。

他早該懂的。為什麼就不懂呢?

他不要他這麼疲累,犯不著。

前方的路很長,隻要兩個人肩並肩,腳踏實地,就沒有達不成“和解”的盛宴。

蔓延的手機扔在地板上,偏偏在最不該擾人的時候有了來電的鈴聲,居然又是包箏打來的。

鮮梣一邊要去掐斷,一邊還在心裡罵:死家夥,差一句沒說到,就不讓人省心。

蔓延醒了,一睜眼就看到鮮梣那個比較難“拿”的姿勢。

“回來了。”

“啊。”

蔓延沒再多問,卻兩眼“狐疑”地看著他:你搶我的手機做什麼?

鮮梣把電話還給他,咳嗽了一聲,“我怕小包兒有麻煩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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