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帶了吃的。”他把保溫桶放到橫亙在病床中間的小餐桌上。
梁津沉默著將醫院派發的盒飯推到一邊,似是在給他的保溫桶騰地方。
蔣雲:“不用不用,我帶的魚湯,飯後喝的。”
“我有點渴了。”
“那你趕快喝了吧。”
蔣雲熱心腸地扭開上方的蓋子,一股濃濃的魚香味飄散開來,下一秒,他聽到一聲短促而微弱的“咕”。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他那句“趕快喝了吧”與某部經典電視劇裡的“大朗,該喝藥了”異曲同工。
前世唯一一次與梁津共進晚餐,他布置了滿滿一桌的辣菜,還巧妙地設置了一個餐湯彩蛋。
他良心未泯地吩咐主廚用胡椒粉代替小米辣,儘管如此,梁津在喝第一口的時候依舊強忍著喉間的灼燒感,擰眉輕咳幾聲。
說實話,這個玩笑開得有些過分。
蔣雲已經忘了他為什麼要那樣捉弄梁津,僅僅因為他們是競爭關係嗎?
隱約記得還有彆的原因,但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魚湯燉得鮮濃,蔣雲特意為它取了個名字:
sweet moment
甜蜜時刻。
趕在梁津的勺子伸進魚湯前,他念出這兩個“不太甜蜜”的英文單詞。
湯隻是一個試探。
鄒渝的那番話在某種程度上啟發了他新的思考,結合梁津先前的不尋常舉措,“這個人是不是跟他一塊重生了”的預想在蔣雲心中愈演愈烈。
蔣雲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確信,假如梁津也倒退回這個時間點,在聽到這碗湯的名字時,他絕不會觸碰這碗湯分毫。
反之,如果他毫不遲疑地喝下,就幾乎排除梁津重生的可能。
就在此時,白天“騷擾”過他的兩道聲音再次出現,各執一詞。
尖銳的那個說,不管是否留存前世的記憶,梁津始終都是梁津,上輩子你們水火不容,這一世未必是個例外。
溫和的那個勸阻道:“不管怎樣,他都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不是前世的那個‘梁津’,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湯勺距離梁津的嘴唇還剩幾公分時,蔣雲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勺子隨之一顫,湯汁潑灑出來,濺在桌麵。
“彆喝了。”
蔣雲:“剛看到湯麵漂著一根魚刺,我去把它倒了吧。”
“這樣很浪費,”梁津說,“我可以小心一點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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