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送走張家人,望著他們在雪地裡緩緩移動的背影,說了一下午話的喉嚨微微發啞,這提醒著她努力一下午讓張金釵學到了知識,有了巨大進度。
“我可厲害了。”陳良叉著腰,沉思片刻後說:“紅鬆書院。”
顧卿姿:“什麼?”
“我給我們的書院取了名字,紅鬆書院。”
對的,她們有了教學用的場地桌子和書寫用的木片木炭,兩位老師和三個學生,四個非常配合教學的家長,已經是一個完整的書院了。
顧卿姿撇嘴,無語,“有沒有更好的名字?”
她們需要再晚上想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兩人簡單吃過飯,把剩下的豌豆尖兒吃完了。
兩人一邊乾活兒,一邊想名字。陳良找來大樹樹樁,用斧頭劈出一塊手臂長的班子,花了一晚上的功夫,把木板前後都劈完整。
顧卿姿難得沒有繡花,鋸了一晚上的薄木片,為明天的識字做準備。她們的小貓木頭上瘋狂磨爪子,或者把木片當玩具推來推去。
沒有鐘表,兩人乾著活兒,直到實在困得乾不動了,才熄滅蠟燭睡覺。
隔日,顧卿姿早早起床出門,借著琉璃磚透進的白光寫下了她們書院的名字:紅鬆書院
最後還是定了這個名字,它簡單直白,不會拐彎抹角到看不懂,比較符合紅鬆村的教育水平。
她把牌子掛在木棚門頂上,後退兩步,欣賞著自己傑作。
“顧老師早上好,”一聲問侯從身後響起,顧卿姿轉頭,看見張金釵啃了一口的饅頭站在書院外麵,她也看見了木牌,但是不識字,“這是什麼?”
“早上好。”顧卿姿帶著她對著木牌上的字,“這是紅,鬆,書,院。”
四個字寫得蒼勁有力大氣磅礴,看起來就是有文化有誌向的人寫得。
張金釵沒文化,說不出好詞,隻會誇:“真好看。”
“我會慢慢教你的。你以後也能寫出這樣的字。”
“真好。”
張金釵望著木牌,暢想著自己成為能讀會寫的文化人,顧卿姿暢想著自己成為遠近聞名的老師。她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等到張寶劍和張玉鐲到書院,她們就正式上課了。算數和識字是兩門課,加上白天短暫,中午還有休息時間,紅鬆書院一天兩節課,分上下午上。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小孩是上午清醒有活力,於是上午都是安排識字課。第一天識字課是教大家寫橫豎撇捺。
三個孩子寫的筆畫也是各有千秋。張金釵一看橫豎撇捺立馬就能自己寫。張寶劍磨磨蹭蹭,把筆畫寫得歪七扭八。
張玉鐲才三歲,說話都不能連詞成句,更彆說學識字了。她隻是喜歡和姐姐待在一起,才來書院上課的,她連木炭都拿不穩,由張家奶奶帶著在一旁玩。
張金釵和張寶劍在顧卿姿的指導下,學了一上午筆畫。
剛開始時,陳良幫著顧卿姿看學生寫字,發現教人寫字真的是看起來容易,實踐起來太考驗人的耐心了。她就放棄了幫忙,做到一旁玩。一會兒烤著火,一會兒逗張玉鐲,順便丟一個土豆進火裡烤,偶爾出門伸展筋骨。
某次出門,她發現高知良在外麵看書院名字的木牌,不算偷偷摸摸,但是被她發現時確實有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他想乾什麼,陳良先邀請他進屋,想給他展示她們替代筆墨的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