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核對交接了半個多小時順利完成。
雲采奕準備的材料不隻是齊全,還沒有一點紕漏,何律師高度稱讚。
老周走進來笑著說:“我這公司其實最大的財富就是采奕,要沒有采奕早就完蛋了。可惜采奕不願意離開桃源縣,不然我一定把她帶走。”
一口一個“采奕”叫得親切。
雲采奕笑了下,正想說話,就見旁邊一雙眼靜默中盯著她,像等待獵殺獵物的獸。
雲采奕訝異,不知道怎麼又惹到他了,許銘眉峰一斂,眸底又浮上了笑:“那以後就跟著我了。”
這一句比老周的話曖昧多了,可進了雲采奕耳朵,莫名一陣毛骨悚然,怎麼有種將她畫地為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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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采奕讓出位置,給老周。
老周和許銘將文件一份一份全簽了名,還剩下幾件後續的事,雲采奕一一記錄,等下周再去辦了。
文件全部裝好文件袋,老周留雲采奕一起吃飯,雲采奕謝絕了。
她才不想和許銘在一個飯桌上吃飯。
離開飯店後,她渾身像解了束縛般自在,大口呼吸空氣,風吹過樹林,鳥語花香。
可是誰能想到,不過半天時間,兩人又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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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采奕晚上有宴席,在桃源縣數一數二的高檔酒店裡,是她一個高中同學的孩子的滿月酒。
雲采奕去金店買了一隻金花生,選了一根紅繩編成手鏈,送給孩子做賀禮。
開席之前,她約了錢皓在酒店門口見麵,就當是相親了。
錢皓是她二姨介紹的,二姨在她相親的事上比她母親還操心,隻不過雲采奕心意淡淡,不是推辭就是敷衍。
同學雲希抱著孩子,坐在雲采奕旁邊,看著她發消息,笑哼了聲:“你這相親也太不當回事了。”
雲采奕漫不經心:“對方也說見個麵就好,可見他也是為了應付交差,這多好,大家省事。”
於是,這事省得大概是雲采奕最敷衍的一次相親。
不隻是省掉了吃飯聊天的時間,連赴約的心情都省了。
錢皓發消息說【到了】的時候,雲采奕拍了拍雲希的肩,調侃說:“不用等我,也就上個廁所的時間,馬上回來。”
走出酒店大門,天光有些黯淡,不知哪兒刮來一陣風,雲采奕不自覺地抱了一下胳膊,有點兒冷。
路燈還沒亮起,酒店門前空曠,行人三三兩兩,顯得冷清,也使得雲采奕一眼便確定了哪一個是錢皓。
隻見對方西裝革履,皮膚白淨,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儀表端莊正直,一股子書卷氣。
而錢皓眼光也不差,看見一姑娘拿著手機從酒店走出來,便朝她走去,率先開口:“雲采奕?”
雲采奕禮貌地點了點頭,回問:“錢皓?”
錢皓腳步放慢,走到她麵前,唇角牽動了下,有片刻的失神,竟忘了說話。
麵前的姑娘臉蛋和氣質過於出眾,比他想象中的漂亮太多。
微喇的牛仔褲勾勒筆直纖細的腿型,上身一件青藍淺綠撞色的毛線衫,寬鬆簡單,卻完美地襯出她的玲瓏弧線,抬手間露出一截白瓷細膩的手臂,粗略一眼,有種清冷嫻靜的氣質,可看見她的眼睛時,眸光清澈且亮,有種難以言說的風情,勾人的很。
錢皓來之前聽二姨說,雲采奕是獨生女,985名牌大學畢業,現在在一家小公司做會計,雖然隻是一個小會計,工資卻比他一個公務員高兩倍。
這麼好的條件放在桃源縣,怎麼還會沒有結婚?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她長得不行。
可現在隻一眼,就叫他心跳加速,血液上湧,一時之間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還是雲采奕打破了尷尬,問了聲:“你今天也有飯局在這兒?”
在她看來,彼此見過麵,這場相親便算是完成了,隻是打了招呼就走,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雲采奕禮節性地多聊幾句。
不過三月的風倒春寒,無孔不入,她的外套在包廂,身上隻有一件薄薄的毛線衫。
雲采奕縮了縮脖子,隻手插在牛仔褲的前兜裡,另隻手橫過胸前抱住胳膊,腳後跟幾次輕抬,準備隨時結束話題,轉身走人。
可她落在錢皓眼裡,纖麗的眉眼因為懼冷多了幾分生動,纖瘦玲瓏的身材配上無意識的小動作,也多了幾分嬌柔,風吹過發梢,我見猶憐。
“今天太倉促了,我們改天再約個時間,我請你吃飯好嗎?”錢皓往前一步,正式發出邀請。
雲采奕聽出話裡的意思,說了聲“太麻煩了”,正要拒絕,一道刺眼的燈光打過來,她本能地抬手擋了下,緊接著是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有車駛來。
兩人往後讓了幾步,幾輛車先後開到酒店門口,並排停進停車位。
中間一輛黑車尤其高大寬長,有人跑上前,打開後車門,其他幾輛車裡下來的人紛紛往那聚攏,又很明顯地讓出一條道。
這排場未免太大了。
“是我領導他們到了。”錢皓看向人群,對雲采奕抱歉說,“我先過去了,晚點給你發消息,改天請你吃飯。”
雲采奕也不好再說什麼,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那輛黑車上。
是路虎攬勝,濯灣的車牌號。
後座上的人走下車,身高上的優勢使得他在一眾人中輕而易舉地脫穎而出。
男人身上西服已經不是上午那件,挺括有型,更正式了一些,與人說話的姿態閒適又從容,眉峰自然英挺,唇角的弧度微微往上勾,恰到好處。
比在她麵前溫和太多。
所以男人隻對她惡劣,將陰戾的一麵暴露給她,是嗎?
雲采奕站在原地,捏著手機的指尖微微泛白。
她看著他邁著長腿朝酒店走來,前呼後擁中,淩駕高位之上的氣場像一股熱浪,逼退四周冷風。
買了她的公司不夠,現在還和縣裡的頭頭腦腦們在一塊,還被這些頭頭腦腦們恭維地簇擁。
難不成他還有更駭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