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今夜無端闖入家中,要你跪著是因你違抗聖意——且不論私懲是否妥當,如若他往後一直如此,你也願意一直這般順受麼?”
她的話勢愈見鋒銳:“還是你,就願意跪著?”
齊王不冷不熱:“家,是我的家。”
“誰是來,誰說闖,因我而定。”
李沉照皺擰的眉山反而慢慢舒展開來。
她似笑未笑,粉黛不施的素質之下,彆有一番疏冷。
“好,我明白了。”
*
回溯十載光陰。
凜冬,宮道上。
一群捧藥撥往二皇子住處的宮人,在宮道上行進時,被年紀尚輕的太子攔住。
眾人皆知,被太子攔住說話攤不上什麼好事。宮道上其餘的宮女太監見狀,早就加快步調散去了。
他背手在身後,粗略看兩眼宮人手中的物事,閒口問道:“二弟病了?”
宮人紛紛點首,為首的太監道:“是了,前夜忽然高燒,一直不見好。今日又吃什麼吐什麼,這是乳娘讓太醫給拿的藥。”
太子道:“二弟不是一直身體不好麼,一直調養著也不見好轉啊。”他存心使壞,“隻怕是藥石無醫了——何況國君倡導節儉,他也用不上這麼好的藥。”
話音剛落,他就將手遞出。太監見狀,飛快地和下屬對視一眼,為難地低頭道:“殿下,這是二皇子的藥呢。”
太子有些不耐,眉峰一挑:“還要我說第二遍嗎?”
“這麼好的藥材,隻怕價錢不菲吧?國君所倡,你們在辦事時,是都不放在心裡啊。”
太監一聽“國君”字眼,立馬將手中藥材交付出去。
國君看重太子,近乎溺愛的地步。太子行舉,何嘗不受國君庇護?
誰敢反抗。
太子見藥落於自己手心,得意道:“以後辦事要有眼力見,知道麼?”
*
而當夜,雪線淅瀝,風霜漸重。
火盆裡的炭塊將被使儘,因炭的質地較差,為避寒風,張媽又將窗全都閉緊,濃積的一股熏味久久不散。
張媽在耳房門下站著,望著大門的方向,焦急地自言自語:“怎麼還不送藥來呢?”
她剛撥使一個小廝出去催一催,那小廝回來便支支吾吾地說:太子說國君倡導節儉,二皇子隻是高燒,不該浪擲珍藥。
張媽當下就急了:“哪兒是簡單的高燒?都吐了一整日了,話都講不清!再不吃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