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珠簪錯 我叫如是 4182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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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晴時。

李沉照捧著一盞時令新茶在手,花茶香馥鬱,展目望向隔間外的芭蕉假石。

淨玉打簾兒進來,身後卻跟著張氏。李沉照將才抿一口新茶,正要露出一點兒愜意之色,餘光瞥見張氏,便將小盞歸置手邊,蓄起笑容:“張媽怎麼來了?”

張媽見自個打攪了齊王妃品茶,笑容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是今日要將店契交給官府,我瞧這店契的名字似是有異,便來問下王妃娘娘。”

她從衣襟間抽出一紙來,展於人前:“這上頭寫的小滿二字。”她一副疑惑模樣,“雖說這上頭不寫您與殿下的名諱,可老奴思來想去,也不知齊王府中有小滿此人?”

李沉照見字,忽然啞然。

溯想那日,她提筆寫信、寄回母妃那裡,落款便是小滿。在書案上昏昏睡去,醒來肩上卻有他的薄氅。

而她在信中提及德昭儀身體孱弱,卻因俸祿之故,遲遲不肯用好藥治病;更是道出了嫁於北國的目的。

他知曉小滿二字,因此,他必然看過那封信,知曉所有內裡,清楚她的窘境。

那麼,那日歸寧的筵席之上,便是替她出頭,而不是在試探。

一點溫燙從李沉照的耳尖悄悄漫起,心池亦微微漾起溫波。

她溫聲道:“不妨事,你就照這個遞交就好。”話語期間,她已將此番情容妥帖地藏泯住,“張媽特地跑來我這一趟,卻不尋殿下問,是不是殿下有什麼事?”

張氏見她細膩至此,不由笑了:“什麼事兒都瞞不過咱們王妃娘娘的法眼。是了,殿下進宮麵聖了。具體是因何事,老奴不知,走時還說,晚上要喝羹湯呢。”

李沉照點頭,於心中思忖:齊王甚少於禁中走動,國君亦無聖旨召見,此番往宮中麵聖,必然是事出有因。

想至此處,麵上依舊帶笑,關慰般地看去張氏的膝處:“這酒肆離齊王府的腳程可遠了,您來可搭乘軟轎了麼?您膝蓋不好,下回差彆人送來就是了。”

“彆人老奴不放心啊。”張媽連連擺手,“那轎子向來都是給您和殿下坐的,我們這些老骨頭坐什麼。”

李沉照的眉頭虛顰出一道川字,作勢假怒:“您坐我的轎子就是了。下回再步行過來,我可要趕您了。”

張氏自知,這是王妃的體諒,便蝦腰應道:“成、成!下回老奴坐轎子來!”

*

落雨是禁中偏門敞開時,驟然下起來的。紅磚飛簷淋了雨,像失血一般難看。宮道上的太監侍女見雨至,便加緊步伐行走,想著儘早處理完手中事。

齊王在淩霄殿的寶座前深深一拜,下視金絲繡邊的地毯兒:“太子的花園牆角處,有一座土包,其形類山,全乃太子奢靡,早晚要飲雞舌湯。一碗湯要使多少舌頭?一隻雞僅有一舌,如此日夜累積,揮霍無度。且,兒臣查出太子假借公乾之名、故意毀壞決口,以此謀財。”

寶座上一陣冗久的默然。

博山香爐裡的龍涎香嫋嫋升騰,煙塵燃儘,便呲地一聲墜落爐底。

已是夜間,齊王妃久等齊王不歸,總覺出事,心下慌亂,便當即乘轎入宮。

她走到淩霄殿外,身立青竹傘下。

青禾持傘,立於齊王不遠處。而齊王,則是折膝跪於滿是鵝卵石鋪就的路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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