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篤定。
“書法麼。”她微微笑開,“我忽然想起,我的這一手字,是你教我的。”
“但如今,寫著寫著,筆力字形都有偏移了,不像從前。”
她望他一眼,“沒用午膳麼?”
“嗯,為了生計忙碌啊。”他沒聽出這句話的不對,依舊輕輕笑著,嗓聲都飄在雲裡一樣,“聽聞這座酒肆菜式多,也有大岐的特色菜。有什麼想吃的麼?我請你。”
她以手捂唇,作竊語狀,微微湊近:“這座酒肆是我的。”
“當真?”
她點首,“齊王聽聞我想做些營生,盤下了這座酒肆給我。”
“店契上,寫的也是我的名字。”
他的笑容凝在兩腮一瞬,眼神隨淡,卻不著痕跡地試圖從她臉上捕捉點什麼,以此窺測她的近況。
然而,她的眉心不動,神光不改,笑容自始至終掛在那裡,他什麼都看不出。
原來不過幾旬時光,她已不將自己寫在臉上了。
“好啊。”他不欲探聽有關齊王與她的任何,無論好壞,於是轉而言他,“那這回,你請我了。”
李沉照引他走上樓階,繞過屏風,走至角落的一間隔間裡。窗牖兩側各懸閒畫,很是雅致。
此間沒有閒雜小廝,淨玉遞上一張食單,彆長靳伸手接了。
李沉照:“我還沒審你呢。”
“你怎麼來了這兒?”
他徐徐擱下食單,目光鎖向對麵:“我說過。”
“嗯?”
“我說過,我會想儘辦法,陪在你身邊。”
李沉照的軀身疆在那裡。
她不知自己因何而木然在那。
她說過:他從來都踐諾。
可是她嫁作齊王妃,已是無力轉圜的事。而她與齊王相處不過數載,其中點滴瑣屑,她都記得格外清楚。她漸已習慣,在他上朝前為他備膳;歇過午晌後,去西園擷花、略作修裁,裝點在他書案前。
沒有更進一步,沒有桑間月下。
可習慣,未嘗不是一種更進一步。
她慢慢活動知覺,組織腹稿:“靳哥哥,你不用一直都踐諾的。偶爾,可以違諾。”
他以為她是歉疚,有意安撫,遂又笑道:“對你,我不會違諾。”
她想笑,卻覺得有石塊壓在唇畔。隻得勉強扯一扯唇角,竟覺得再難承情了。
……
這日齊王下朝,去往明夫人宮中請安。明夫人悠然自適地躺在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