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人流,眺望遠處那座高拔的酒樓,任憑悶風搔撫側臉:“沒了,就明天再來排。”
青禾欲哭無淚道:“我這腿都要站麻了。”
齊王偏一偏右臉,斜視後方。一句話沒說,但那視線就足夠讓人噤若寒蟬。
“......”青禾趕忙抱拳作揖,“我這人沒什麼彆的興趣所在,就是愛站、愛排隊。”
今日倒是湊巧,排到青禾,鋪裡還剩一份的量數。青禾大難終解一般,喜滋滋地付過銀錢,接過店家遞來的甜果兒,就要往齊王懷裡送。
豈料齊王一個轉身,蕭然走了。
青禾對他的背影喊道:“殿下,您自己抱著啊。”
齊王不搭理他。
“......”青禾垂頭看一眼那花花綠綠的甜果,心想:乾嘛不自己送。
他忽然一個激靈,趕忙拔步追上去:“殿下,錢您記得還我啊。”
......
自從和彆長靳相見之後,李沉照愈發心事重重。
她也曾幻想過二人重逢的情形:異地逢舊知,必是歡欣雀躍,有一籮筐的話語要向其訴說。然而猝不及防地相見之後,非但心中沒有湧起喜悅,竟有些憮然。
彆長靳遠渡萬重而來,隻為當時的一句許諾: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然而她呢?
或許也並不那麼需要陪伴了。
她不是幼時隻可任人擺布,沒有反抗之地;如今她也學會必要時圓融,權衡輕重,以此來改變自己的處境。
她的母妃曾說:你一向穎異過人,我知你素來有主見,懂得打算,可不能也將自己打算進去。
若她不為自己打算,便沒有人能為她打算。
至少在齊王府的日子,要比她想象中順遂、可期很多。
萬事逐流去,她已對聚散習以為常。便更不願再以任何風月為由,自私地將他人囿於自己身邊,再添一樁錯事。
淨玉手上一張油紙,上頭躺著幾隻甜果。許是剛出爐,果子上撒上一層焦黃的薄粉,熱騰騰的,捧在掌中滾水一樣。
她小跑進殿,動靜不輕。李沉照手中一副繡棚,聞聲看去:“你又上街去了?”
淨玉一壁將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