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越王姒驚病入膏肓的時候,楚國的王城郢都,正籠罩在異樣的氣氛之中。
曲陽侯熊午良強勢斬殺子蘭立威,帶兵入城。
更是強勢接管了城中的一切軍民力量。
太子羋橫對此保持了詭異的沉默——並沒有出言反對,但也沒有公開表示支持。
這樣詭異的曖昧態度,讓城中很多大臣都從中嗅到了一絲彆樣的氣息——
大敵當前,若君臣當真戮力同心——那麼此刻太子羋橫應當公開表明態度,在熊午良身後站場子才對。
現在的情況說明了——太子羋橫和風頭正勁的曲陽侯,二人似乎不是一條心啊……
群臣心中百般猜測,卻都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老令尹昭雎也同樣如此——作為熊午良的死敵,這位老令尹此刻表現得兢兢業業,將調配軍糧、征募新兵等任務完成得中規中矩,不給熊午良半點兒找麻煩的借口。
而麵對郢都君臣保持的詭異氣氛,強勢到來的熊午良則表現得鋒芒畢露!
那麵巨大的曲陽侯旗,一直在城牆上高高飄揚。
郢都的軍民隻要抬頭看見這麵戰功赫赫的旗幟,仿佛就看見了主心骨一般。
城中的所有兵權——熊午良的曲陽新軍、逐漸收攏的敗兵、郢都城內的軍民守備力量、從周邊村鎮征募的新兵、各位貴族大臣的私兵部曲……甚至包括戍衛王宮的禁軍在內……
熊午良全部收歸己有!
按理來說,這會招惹很多非議,甚至會鬨出很多麻煩。
譬如很多貴族大臣,未必願意將私兵部曲交出去——敵軍就在城外,他們當然更傾向於讓自家的部曲留在身邊,貼身保護自己和家人、財產。
又譬如王城內的禁軍——從來隻聽從楚王的調遣,對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理睬。
這時候,楚王留下的平南劍就顯現出了威力!
隻要熊午良祭出那柄鎏金劍柄的古舊銅劍,任何人都要收回反對意見。
就這樣,熊午良憑借平南劍,強行讓一切潛在的反對派閉上了嘴、整合了所有可以團結的力量……大戰將至!
……
三十萬秦魏韓聯軍,大軍壓境!
郢都城外,三十萬聯軍的大營一眼望不見儘頭。
聯軍士氣高昂,雖然遠道而來,卻不顯疲態——司馬錯已經下過命令,隻要攻破郢都,準許全軍將士‘大掠’三日!
麵前的郢都,那可是楚國的王都!
在這樣一座大城裡‘大掠三日’,會掠奪多少值錢的寶貝?
秦魏韓聯軍士氣高昂、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便發動進攻!
熊午良的中軍幕府就設置在郢都的北城牆之上——直麵秦魏韓聯軍主力。
此刻,熊午良身披大紅色戰袍,顯得十分拉風……召滑、樂毅、芍虎三人簇擁在身後,對著秦魏韓聯軍大營指指點點。
楚軍將士們在城頭上嚴陣以待。
隻見秦魏韓聯軍大營洞開,成群的軍士列著嚴整的方陣,跟隨鼓點緩緩前進——在城外大概千步的距離站定,並且開始緩慢地集結。
一座座大型雲梯被推了出來——這是秦人花費了很多心裡打造出來的重型雲梯,穩定性和牢固性都相當不差。
一排排身披甲胄的精銳武士站在雲梯上,對著郢都城虎視眈眈——顯然,這是一群最精悍的猛士,全副武裝,擔任‘先登’的使命。
一隊秦軍騎兵策馬上前,來到郢都城百步以外站定,齊聲呼嘯道:“大秦國尉司馬錯拜楚曲陽侯足下——”
“久聞曲陽侯大名,今日得見,不勝榮幸。”
“我聯軍壓境,勢不可擋——盼君侯能夠打開城門,棄暗投明,免得城破之後玉石俱焚,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司馬錯以大秦國尉之名譽擔保,必定會保證君侯的性命安全!”
這隊秦軍騎兵勸降之後,又齊刷刷地舉起手中的劍,勒住韁繩讓馬匹人立而起——若有若無地炫耀著馬脖子上掛著的一長串兒血淋淋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