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良啊羋良!”姒驚笑著,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得意——
“你這廝,打起仗來或許還算凶悍。”
“偏偏到了涉及身家性命的大事上,居然這般愚鈍!”姒驚無情地嘲笑著熊午良:“你在政治上如此愚蠢,若不是你已經……寡人的獨女,又豈能放心托付給你?”
熊午良又一次啞口無言,感覺自己被姒驚牢牢地壓製了。
一時間,他再次聯想起了自己的部曲、親眷們曾經說過的話……
‘拿了這柄平南劍,日後不進則退也。’
‘走到了這個位置……已經沒有退路了!’
熊午良瞪著姒驚,在短暫的惱羞成怒之後,一時惡向膽邊生——踏馬的!要不是麵前這個混蛋一記背刺,自己根本用不著在危難之際奉劍出山,去和司馬錯的聯軍拚殺!
這樣一來,自己也沒必要成為羋橫的眼中釘。
如今,也就沒必要為了保命,不得不牢牢地控製楚國的政權……
要不是姒驚這個煞筆,那麼,現在的自己還快快樂樂地躺在封地裡!
每天吃著火鍋,還唱著歌。
多麼愜意的生活!
麵前這混賬東西,還有臉在這裡嗶嗶?
自己陷入當前這個尷尬的境地,歸根到底,全踏馬是姒驚害得!
姒驚好像是熊午良肚子裡的蛔蟲,將熊午良的一切心理都猜得準準的:“怎麼?你該不會在心裡埋怨我吧?”
“寡人就明說了——當初背刺羋槐的時候,寡人已經時日無多了。”
“那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逼你出山!”
“在你已經被猜忌的時候,還要逼你掌兵!逼你作戰!逼你掌控權力!逼你藐視王權!”姒驚大笑起來:“如今,你果然無路可退了!”
“你要想活下去,隻能奪取最高的權力!”
“這樣一來……”姒驚的臉上,居然難得地掠過了一抹柔情:“寡人的孫輩,也能享儘清福了。”
說罷,姒驚又進一步放緩了語氣,半是安撫半是鼓勵地對熊午良說道:“沒關係——以你的才能,再加上屈原召滑等大才的輔佐,楚王之位,必定信手拈來也。”
……
一連串的對話和交鋒,看得小黑瞠目結舌。
他原本也是個機靈人,通過剛才一連串的對話,也完全領悟到了姒驚的險惡用心……
同時,小黑也清楚地發現——熊午良和姒驚的交鋒中,姒驚雖然形象狼狽,但是卻穩穩地占據著上風!
熊午良的一切舉動、預料、甚至是心理變化……竟然都在姒驚的預判之中!
竟有如此人物……
惜哉——越國一隅之地,早就在姒無疆手中敗光了家產;姒驚本人也重病纏身、時日無多。
不然,此人必定也是一代豪傑。
定當是不遜於趙雍、田辟疆那樣的雄主之一!
小黑轉過頭看看熊午良……發現後者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以至於有些青紫!
小黑呼吸不由自主地一滯——
跟在熊午良身邊已經數年,極少能見到曲陽侯如此明顯地表露出憤怒……
熊午良一字一句地說道:“姒驚,你臨陣叛變,並不是為了讓越國崛起脫離楚國控製,而隻是單純地為了讓本侯出山?”
姒驚畢竟躺在地上,很難看見熊午良的臉色,於是無所謂地說道:“不錯。”
熊午良已經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