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垣睜眼時恰巧見到淚珠晶瑩滑落,這才如夢初醒般停了動作。他鬆開紓雅,連先前攥緊的手腕也順勢垂下。
紓雅舉起幾乎麻木的手,輕觸唇邊被他咬破的傷口,指尖上霎時出現一顆紅血珠。
“我若不願,無人可逼。”紓雅言語決絕,餘悸之時,又有兩顆豆大的淚滴自腮邊滑落。“你也從未逼迫於我......”
“對不住......”
魏垣想替她抹去傷口血跡,可那淚痕又明晃晃地映入眼簾,伸手的一瞬,被紓雅發狠推開。
“我不是冷漠的人,若是不愛你,我怎會......我會像幫姐姐逃婚那樣,離開你,寧王自會照顧韋家,天下之大,難道沒有我韋紓雅的立錐之地?”
紓雅隨手拭去麵頰上兩行清淚,極力收斂著驚懼與氣憤交織的情緒。
“我說‘有枝可依’,難道是將自己托付於人麼?紓雅最想要的,是你與伍必心那樣並肩而立的關係,所以我才想勤學苦練,想參與進你們的謀劃,如今大事在即,紓雅滿心滿眼都是如何幫到你,可你卻想著這個?”
她淩礫一語,說得魏垣瞠目結舌,自己又敗了,此刻仿若千言萬語凝結於咽喉,硌得生疼,最終隻凝練出一句稚氣話語:
“你生氣了,不願喚我夫君了......”
“魏垣,你能做的,我也會!”
話音剛落,紓雅猛然湊上他脖頸側方,重重啃咬,留下一排凝紅未破的齒痕。
“嘶!”
魏垣從未聽親近者直呼自己大名,隻有旁人在無禮或刻意羞辱時,才會帶著敵意脫口而出。
嗔痛後,他扭頭久久不語,半晌才敢直視眼前這個麵容熟悉,神情卻陌生的女子。
“所以夏姬是碰你哪兒了,令你如此厭煩?”紓雅氣息漸勻,語氣平靜道:“這兒?”
魏垣較她高出一個頭,紓雅抬眸時正能對上他下頜那片口脂留下的淺紅,在魏垣還未醒神時,仰麵吻之。
“如今我也碰過,彆惱了吧......”
在魏垣最提心吊膽時,紓雅終於說出一句安慰之語,他像犯錯者被赦免般,神色鬆弛下來,即刻俯身擁抱,生怕自己那不安穩的心緒再次令她傷心。
“先前那些隻是酸話,做不得數。我的確有潔癖,唯你一人可肆意妄為,旁人皆不得觸碰。”
紓雅卸下方才那份沉甸思緒,深深吐了一口氣,同時也伸手攀過他腰際。“你不是一直知曉,我想要你幫助韋家?如今可還願?”
“願意,不過我還有個要求......”
“什麼?”
“喚我夫君。”
她聞言,一側唇角不住上揚,冷哼出一聲,並非譏諷。她緩緩轉動他腰間歪斜的金玉束帶,移至正方,而後指尖觸到一節銀扣,向外掰開,腰帶滑落......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