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垣抿了抿唇,耳根透紅,心思一猜即中。
“但他更過分,中毒的是你,他怎麼能......”餘下之言,他光想也罷,著實說不出口。
紓雅仰躺於榻上,靜待他說出個所以然,可話語中斷,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來回兩次徹底停止,隻點頭示意,留下“你懂”的眼神。
她發誓這是魏垣最破防的一次。
“夫君......”紓雅暗咳幾聲,胳膊伸出被褥,覆上他的手,“之前在肅州時,你去探夏姬底細,回家後便悶悶不樂,還與我置氣,可還記得?”
魏垣腦海中閃過關於那日令人羞恥的記憶,心境跌宕,可細想之下的確覺得這兩件事極其相似,遂紅著臉頷首回應。
“染著麝香的唇脂......”紓雅再度支起上身,含笑向他靠近。
魏垣赧然道:“夠了。”
“就當扯平!”紓雅向來敢說,三言兩語將他心弦撩撥得亂顫。
他呼吸變得急促,一夜未眠已讓他神思倦怠,無法定神,此刻心房鼓動之聲響徹耳畔,而她身上的白蘭香被體溫烘得彌散開來,纏繞著他。
魏垣醞釀著什麼想要開口,最終卻咽進肚子,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她說得有理。
沉默良久,他朝著紓雅脖頸處那塊紅痕移去,唇瓣輕觸,“如此可好?”
側目望向她時,魏垣肩頭已搭上兩隻手臂,不等他錯愕,整個人就隨之倒下。
......
回到公主府後,紓雅這病足足養了三日才稍見退勢,審問證人之事也暫時擱置,魏垣三天三夜衣不解帶地照顧她,隻為彌補先前解的那一次。
整日忙來忙去,不知忙些什麼,伍必心見了都怕,好不容易等他停下喝盞茶,上趕著問道:“她受點風寒罷了,如今都已見好,魏兄為何如此緊張?”
魏垣羞於啟齒,為掩飾訝異,將茶杯放在唇邊停頓許久,斂好神色方才拿下,“她泡水那夜,我搶被子。”
“魏兄你忘了紓雅身帶寒症?那井水冰涼,泡久了怕是骨頭都得吃痛,這才恢複得慢些,還有......”伍必心語氣略鄭重,說到此處竟還遲疑半分,“你的確得克製些,否則她身子吃不消。”
聞言,魏垣嗆得直咳嗽,切齒道:“妄議本王,你該當何罪!”
話音既落,他起身奪過伍必心手中折扇,朝他身上招呼,連敲數下。
而後,他跑他追,終有一人起飛。
“扇子是鐵骨,打人痛的!不敢了不敢了!”伍必心驚聲不斷,自紓雅房前起,穿過碧落閣、水榭到達前院。
他略施輕功攀上簷頂,方得喘息,“必心知錯!不過王爺就該拿出點威嚴來,嘿嘿......”
魏垣慍怒更深。
伍必心跑得大汗淋漓,瓦蓋上恰有清風,他便席“地”而坐,順帶俯瞰兩眼坊間景致,才落眼,卻見一架馬車沿路駛來,穩穩停在府門邊。
“魏兄,有客造訪。”他未作猶疑,從簷頂落下,一襲青袍隨風翻飛,恍如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