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事為何會如此魯莽......”紓雅驚詫半晌,胸中五味雜陳,“我總以為自己愚鈍,誰知天外有天。”
方才宮人口中那沒說完的名字必是南珠無疑。
連伍必心都聽出了端倪,疑惑地瞥向寒英。
“卑職終究不善瞞人......”寒英抿唇歎息,單膝下跪,“王妃息怒,南珠公主隻是不甚聰明,時常被人利用罷了,實則秉性不壞。”
“由她鬨幾天,改日冷靜下來自會知難而退。”
眼下仍有事情亟待處理,紓雅實在不願與之糾纏,顧好自己才是頭等大事。
長公主最終還是留了南珠在府中。
一連多日,她早中晚請安,倒比紓雅這個兒媳更勤快。
可長公主哪兒會在意這些虛禮,宮宴那夜的真相她本就了然於胸,甚至不屑查問,南珠欲借此“機會”獻殷勤,去多了反而使她心煩。
夾在中間最為尷尬的還屬魏垣,看似靜若止水,實則內心波濤洶湧,因著難以應付這纏人的小公主,饒是在自家,也要擇好路徑再走,以免與之撞麵,活像個賊。
入夜時分,魏垣方得喘息,隻消將房門關實,守著自己娘子,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白日戰戰兢兢,夜裡還要費力討好,多日下來竟憔悴了幾分,倒是紓雅逐漸康複,容光煥發。
偶遇連續陰天,正是人心初定風清氣爽時。
過午,兩道素色身影悄然踏出大門,登上一架小車,直奔晉王府。
“殿下吩咐過,若是酒泉王妃求見他,便直接謝客。”紓雅向管事自報身份,卻被拒之門外。
事發至今,許瑜為避嫌,從未親自登門,可三兩日間總有一封書信送到魏垣手中,以表歉意,斷不會拒絕得如此乾脆。
“誰與你說王妃要找晉王殿下......”雪魄提了兩隻禮盒,額上已滲出細密汗珠,話帶慍意,“我們專程拜訪張側妃。”
紓雅微抬下頜,直視那個管事,對方則是移開目光,心虛之態度乍現。
下一刻,門內忽走出一位雲鬢花顏的美人,身邊還跟了個年長姑姑。
“見過張側妃。”見她肯來,紓雅釋懷一笑,識趣施禮。
張蓁極力壓著內心失落,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韋姐姐客氣了,今日殿下不在,管事未言明,你且隨我入府吧......”
前庭一派寂靜,不遠處似有歡笑之聲,直至入了張蓁所居的院子,那些影影綽綽的躁動才被擋了個乾淨。
“蓁蓁像是不高興?那邊有何宴會麼......”紓雅跟在張蓁身後半步處,略垂首,十足謙卑。
聽她喚起自己閨名,張蓁愣怔片刻,驀地想起賞菊會上自己向紓雅示好的場景,不禁唏噓。
“姐姐說笑了,柳側妃的阿娘過來瞧她,殿下讓妾身打理內務,適才替她們張羅了遊園,隻是妾身今日頭疼,不得與她們同樂,倒還有些遺憾。”
她以話搪塞,心口不一。
自張蓁從皇後那兒哭訴回來,許瑜連相敬如賓也懶得與她維持,就連那家世不足的柳追螢,風頭也追了上來。
單是如此也罷,偏偏她又遣人暗中調查柳側妃的底細,意外得知柳韋二人乃同父姐妹,晉王府堂堂兩位側妃竟都成了旁人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