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心傷(1 / 2)

紓雅看看帷簾處,又回頭瞧了一眼笑容尷尬的伍必心,無奈道:“你倒還沒那麼不知邊界,平白讓人進裡屋,看樣子該是相識多年了......”

她浸濕拭帕,在魏垣傷口處仔細挪動。

伍必心隨手抓起一隻藥袋假意把玩,囁嚅道:“這孩子太實在......我想著多個朋友多條路,反正又不會害了咱。”

帳帷後除物品摩擦發出的窸窣聲外並無太大動靜,就連觸碰傷口時的喘息也被寒英壓得極低。一盞茶的功夫,他便抱著盔甲走到人前,左臂箭傷已然包紮妥當。

“灶上還有熱水,我去給你碾藥。”他不做停留,隻在伍必心肩上輕拍一掌,徑自走出房門。

“我說什麼來著......”伍必心緊繃的神色終得舒緩,端起手邊那盆血水便往外走。

傷口清洗後,紓雅以玉片蘸取傷藥小心抹勻,後背刀傷較深,還得等伍必心調配新藥來敷。

他胸口鳳翎頗為醒目,紓雅不自覺伸出手,指尖輕觸其上,定睛時,鳳翎周圍縱橫交錯的舊傷也一覽無餘。

刺青之舉的確有些作用,若不細看,還真容易忽略那些淺淡凸痕,免了許多擔憂。

“我們準備充足,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鎮住叛軍,這點小傷就當被草葉劃了吧......”魏垣知道紓雅心裡不是滋味,遂輕聲寬慰。

不費吹灰之力是真,去歲北上肅州時許瑜遞來的第一封信就是請魏垣私下告知河隴大將軍提防南邊異動,不過後來梁王未得機會出手。

如今太子深受皇帝“厭惡”,造反由頭愈加充足,他還不得緊趕著“勤王”。既已料到,那秘密布局便不是難事。

“其實今日守明德門,合適的人選很多......”紓雅眼睫低垂,話音裡夾雜著一絲愧意,“伍大人以‘讓祁氏勢力退出肅州’為條件,換他在宮中做禦醫,陛下雖未明著答允,但他說想看你後續行動,可見有此意......”

“我想,他既已留伍大人在身邊,也算是默認了請求。那時夫君還不願與伍大人多言,可紓雅知道你打心底不舍,所以沒向你提起其中曲折,隻與伍大人私下通信,推了你去。”

魏垣聽完並未麵露驚色,從第二日收到伍必心的消息起,他心中就有了杆秤。伍必心是聰明人,慣會取巧,救皇帝一命實乃大功,他怎能不借機發揮?

“必心之意即我意,你們的計劃很是周詳。”魏垣說得淡然,但仍掩飾不住雙臂上因握拳而暴起的青筋。

紓雅正要出言勸解,伍必心卻已手持一缽藥泥拐入屋內,“若真不痛快,與其憋悶,倒不如再罵我幾句。”

魏垣隻瞪他一眼,見其獨身前來,院外也沒動靜,轉言道:“那個羽林郎呢?”

“費他一頓力氣,贈了些新的創傷藥,打發回去休息了。”他放下手中藥缽,隨即與紓雅一同處理起魏垣背上的傷口。

“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魏兄不是最明白麼?從前無數個日夜,你都做得很好,為何如今卻比不上晉王......

皇後永禁宮中,太子也變成彆人的兒子,那可是晉王的親母親兄,聽旨時他不曾求過一句,因為他清楚皇帝留了情麵,往後定然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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