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歲多的煜兒已經開始牙牙學語,會叫阿爺阿娘,還有“姨姨”?
玉翹:“你每次來都會逗他玩,這不,隻記住了姨。”
紓雅:“他快哭了吧......”
宸元宮內,紓雅抱著愈加沉重的小煜兒滿院晃悠,拈拈花摘摘草,可煜兒還是最喜歡紓雅頭上那支蝴蝶形狀的發簪,一步一顫,好似在陪他玩耍。
他樂得咯咯直笑,葡萄似的眸子不知何時瞟到遠處快步走來的許玦,頓時不愛蝴蝶,伸著手要父親抱。
“這檔事啊,可算處理夠了......”許玦接過煜兒,徑自喃喃。
他暗中查找陳氏罪證,立下大功,又在梁王造反之際將其公之於眾,吊足群情,如今正是皇帝身邊最得臉的皇子。
“清靜啦,是吧......”許玦輕拍煜兒後背,不時還扮個鬼臉,整個人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全然不似案牘壓身之態。
他剛入花園,身後便跟來一名自稱是閔紅荼侍女的宮人,她行至許玦跟前,端正施禮道:“昭儀娘娘不在宮中,奴婢綺蘭鬥膽前來稟報殿下,後宮各處的賀禮已送到。”
這事本該閔紅荼經手,可這些日子她不知怎的,成日神思倦怠,今早更是疲乏不堪,索性遣了綺蘭代辦,而半個時辰前盧昭儀被淑妃請去瓊華宮,綺蘭這才與幾人打了個照麵。
“放下吧。”許玦示意將東西放入內殿,臉上笑意倏爾衝淡,“閔女官身體抱恙?”
綺蘭點頭應是,“大人前幾日奔走繁忙,偶感風寒,正歇在女官所呢。”
許玦一聽紅荼身子不好,趕緊命人尋來皇帝新賞的名貴藥材相贈,綺蘭滿麵愕然,百般推諉後還是領下這番好意。
這場景看得紓雅眉頭緊蹙,他對彆的女子未免太上心了些......紓雅回頭,隻見姐姐玉翹目不轉睛,緊握茶杯的指尖已然泛白。
“姐姐?”
玉翹聞聲收斂思緒,驚詫之際,手肘撞翻茶壺,“嘭”一聲砸碎在腳邊。
紓雅上前掀起她的裙擺左右打量,隻恐碎瓷紮進皮膚。
“沒受傷吧......”許玦將小煜兒送到侍女珠璣手中,蹲下身來翻看她的手腕,擔憂之色不減分毫,“這些宮人好生懈怠,放個茶壺也挑不好地方。”
“是我不當心,不乾他們的事......”玉翹望著滿地瓷渣無奈道,下半句話在喉中輾轉幾圈方才脫口:“殿下待閔女官真好。”
她語氣輕柔,可鑽進許玦耳中卻似一塊巨石,壓得他心頭一沉,“並非你想的那樣,閔女官對宸元宮多有照拂,這才......”
紓雅一聽即知姐姐心中隱憂,偏許玦又是個不會哄人的,她便俯身在玉翹耳邊低語幾句,終是保了許玦幾分顏麵。
她清楚紅荼心有所屬,許玦也並非以身份壓人的紈絝,兩人之間斷無可能。當初為促成這段良緣,她們經曆過不少周折,樁樁件件許玦都看在眼裡,得是多沒良知的人才會去做那負心漢。
綺蘭目睹眼前一切,深覺自己來得不巧,於是尋了個由頭打道回府。
今日閔紅荼向皇帝告假,獨自一人待在女官所的居室中,綺蘭回來時,她還病懨懨地趴在入室正中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