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配合調查的時候,白蘭的律師也來了,他已經和受害方談妥了賠償方案。
派出所樂得他們內部協商解決,他們一開始聽說外國人打人了,心中咯噔一下,覺得事情太棘手了,處理稍有不當容易引發輿情,可後來聽說是外國人打外國人就放心了。
選擇私了是最好的結果。
身穿白色t恤牛仔七分褲的白蘭跟著律師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剛好在派出所門口遇到了許純良,白蘭馬上走了過去:“不好意思啊,給您添麻煩了。”
許純良道:“都跟你說了,不能喝就彆喝,酒能亂性吧?”
白蘭道:“我清醒著呢,他罵我我才出手的。”
許純良道:“我沒聽見。”其實是他沒聽懂。
白蘭道:“沒聽見你還幫我作證啊。”
許純良道:“我總不能落井下石吧。”
白蘭笑道:“事情解決了,你不會懷疑我故意弄了個苦肉計來博同情吧?”
許純良搖了搖頭:“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白蘭望著許純良遠去的背影,雙眸中流露出一絲奇怪的目光,身邊律師低聲道:“安排好了。”
白蘭點了點頭:“儘量不要傷及無辜。”
許純良下午去了位於望京的韓尚苑,他約了金信惠複診。
來到店裡的時候,車世雄和金信惠都已經等著了,為了今天的複診,他們特地沒有營業。
通過這段時間的服藥,金信惠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前兩天特地去醫院做了胸部ct,讓她驚喜的是,肺間質纖維化不但停止了繼續惡化,而且她的肺功能開始逐步恢複,過去纖維化的部分也開始轉變為正常的肺組織。
在遇到許純良之前,車世雄為金信惠遍訪名醫,甚至連黃有龍都宣布了金信惠無藥可醫,現在看到金信惠身上發生的可喜變化,足以證明許純良的醫術要勝過黃有龍。
車世雄和金信惠一直小心保守著秘密,他們不敢讓明德集團知道他們和許純良來往。
許純良為金信惠診脈之後,微笑道:“恭喜,你的病情已經控製住了,不會繼續惡化,但是想要除根還需一年的時光。”
車世雄和金信惠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是喜形於色。
金信惠道:“這個病已經折磨了我太多年,一年對我來說算不上長,許先生,多謝您了。”
許純良笑道:“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分,你也不用跟我客氣。”
車世雄道:“我特地準備了上等的韓牛,今天一定要和許先生好好喝一場。”
許純良哈哈大笑道:“韓牛配酒越喝越有,不過咱們不喝燒酒啊。”
車世雄道:“茅台,我準備了茅台!”他起身去準備。
金信惠轉身望著車世雄,等他離去之後,目光重新回到許純良的身上:“許先生,我承蒙您的大恩,不知如何報答,如果您有什麼事情用得上我,我一定會儘全力去做。”
在她的概念中,天下間沒有免費的午餐,車世雄為了給她治病不得不委身於明德集團,這些年也做了不少違心之事。
雖然許純良不提,車世雄不說,但是她還是猜到了其中的奧妙。
許純良笑道:“你多想了,我之所以幫你治病,純粹是被你們的感情所感動,你們一路走來也不容易。”
金信惠歎了口氣道:“若非為了我妹妹,我可能早就放棄了。”
許純良道:“怎麼?還沒有消息啊?”
金信惠搖了搖頭,人海茫茫,哪裡去尋找,她們失散的時候,妹妹才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恐怕……她不敢繼續想下去,生怕自己多年的信念會崩塌。
許純良道:“對了,我看過一本叫《金達萊》的,是半島一位女作家寫的,裡麵的描寫很真實,好像就是南浦礦上的事情,你有時間可以看看。”
金信惠道:“沒有親身經曆是不可能知道我們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