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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昭醒來時天色將亮,月色已黯,是晨曦來臨前最黑暗的時刻。
夜色下她隻隱隱約約的看見身側之人的輪廓,一抬手便掠過了他光著的胸膛,這才想起自己閉眼之時,他便是一直這樣緊緊的抱著她睡。
指背老實不客氣的由上而下掃過他的胸前,來到那顆自己沒有、隻能靠易容術弄出來的喉結,來到他細致的下頜,和睡夢中也似乎上翹著的雙唇。
她已不再滿足於指背的觸感,索性用自己的雙唇取代,輕輕的貼上了那對薄唇,摸索著再到高挺的鼻尖、輕顫的羽睫。
好像有人也對過她做同樣的事,隻是恍恍惚惚的,她的記憶矇矓得很,猶如夢中。她輕輕拍了那人的麵頰一下,在他耳邊低語:“彆裝了,你的眼皮都在跳。”
謝遙一個翻身狠狠地用唇舌把她的話堵上,兩人又是交纏一番,浮浮沉沈的韓昭覺得自己幾乎快要溺死,到了天邊泛白的時候才再度分開。
韓昭滾下床去,靠著晨曦的微光勉強找到自己隨手往外丟去中衣,一邊問:“你是不是偷偷的親過我?”
身後傳來歡快的輕笑。“偷偷親我的時候想起來了?”
韓昭板起臉來,想想他未必看得清楚,便又重重哼了一聲,以示自己對他這揶揄的不滿。“什麼時候的事?”
身後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傳來,然後一雙手從後扶上了她的腰枝。謝遙把下巴埋在她的肩上,往她耳裡吹氣:“還有哪一次,不就是南巡路上你喝醉了的那一次。”
??她可還真是醉得不醒人事。
“彆往我耳裡說話,癢。”
他從善如流的彆過了頭,對著她的鎖骨吹氣:“可惜沒能和阿昭再喝一次桂花酒,重溫舊夢。”
韓昭沒有接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旭日自天邊緩緩升起。
謝遙也不再說話,靜靜的擁著往他懷裡輕靠的女子,看著日頭徹底從天邊升了上來,終於照亮了一室的春光。
不約而同的,謝遙鬆開了環在女子腰間的手,韓昭往前踏了一步,離開了背後男子的懷抱。
第一夜和最後一夜,都已經過去。
“我該如何走出這裡,回到陳縣?”韓昭聲音平靜,彷佛昨夜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綺夢。
謝遙走到案前,那裡放了粗製的文房四寶,他在最上麵的紙上畫了一幅簡單的地圖:“出了山寨之後沿著水流往西而行,走上個把時辰便會出了這串山脈,到達荊州地界。到了荊州之後,你和劉家相熟,讓他們的人護送你到荊州刺史府,然後讓荊州刺史府的人把你護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