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錯了嗎?!”
海照月背著手,看著在院子中央罰站的貓貓,生氣地質問。
她手上拿著一本書,褚褐色的封皮上低調地印著幾個大字:
世界文學寶庫係列⑨安徒生童話。
這本書是她臨走前問安寧借的。
據說裡麵有安寧提到的那個關於美人魚的故事。
她想看看人類是怎麼描繪鮫人的,所以把這本書借了來,約好下次見麵時再還給她。
她剛回到家,連書都沒來得及放下,第一件事就是教育貓貓。
“你知不知道安寧有心臟病?你還那樣嚇她?”
罪魁禍首梗著脖子,耳朵抖了抖。
有歉意,但並不多。
見它這樣,海照月忍不住拿著手上的書卷起來,敲了一下它腦袋。
她沒用力,既怕敲壞了書,又怕敲壞了貓。
敲完之後她趕緊將書攤平,還好,裝幀光潔如新。
苗仲煜在海照月身邊這麼久,連句重話都沒被說過,乍然挨了這麼一下,他滿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見她家暴完自己不僅漠不關心,還急著去看那本破書,頓時倍覺受傷。
“嗷!”
他不服。
他不過是擔心她被騙才偷偷跟著,如果她一開始就答應讓他跟著,也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再說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誰知道安寧那小妮子竟然這麼不禁嚇,會被他嚇得差點心臟病發。
小尾巴為了賠禮道歉,答應安寧可以滿足她一個請求。
他本來是想保護她的,怎麼反而還替她欠下一個人情了?
一想到這個,苗仲煜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
但認錯?
不可能的。
他沒錯。
見貓貓還是這副桀驁樣,海照月真的生氣了。
她眼前總是浮現出安寧那蒼白的臉,越想越後怕。
“我、我不理你了!你自己反省吧!”說完,她將貓貓晾在院子裡,自己回了房,還破天荒把門關上了。
看到海照月似乎動真格了,苗仲煜終於開始緊張。
但他隻張了張嘴,沒有喊住她。
他悶著頭,踢開眼前一塊小石子,看著小石子咕嚕嚕滾遠,想了想,也跟了進去。
海照月的臥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苗仲煜望著那緊緊掩著的門,歎了口氣。
看樣子她今天是不會這麼快原諒他了,不知道這股氣到晚上能不能消。
苗仲煜想著,就地躺在自己的小塌上。
不理他,他在旁邊守著總沒關係吧?
愛生悶氣就生吧,總能等到她氣消的時候。
不過,海照月卻並沒有像苗仲煜以為的那樣在房間裡生他悶氣。
她在打電話。
“喂,黃會長嗎?我是海照月,我想坦白一件事,我……我不小心在公共場合被人類看到尾巴了,你們什麼時候會關我小黑屋啊……能不能延後幾天,等我交完貨再說……我剛接了個單子……”
她咬著嘴唇,緊張地請求。
“海照月??哦!哦!小鮫人是吧?被人看到尾巴?這個你不是報備過嗎?等我回濱海就能處理了,還有幾天哈,你等我信。”
黃會長打了個哈欠,敷衍地回答。
身份普查工作終於能收尾了,這兩個月他可忙得夠嗆,他必須趁這幾天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休息休息。
在他回濱海之前,他都不太想聽到跟工作有關的事。
海照月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誤會了。
“那個……不是上次那個,是另一個……還有一個人看到了我的尾巴……”她囁嚅著解釋。
“什麼?!你再說一遍——又有一個?!”
已經躺平的黃會長原地坐起,不可置信地尖叫。
海照月被尖細的聲音嚇得一把捂住耳朵,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