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團子不是第一次維護哥哥了,但是聽到怒氣衝衝的小奶音的時候,薄尋還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而薄承安被一個小不點兒搶白氣得要死,還要忍氣拿著長輩架勢假裝大度著對其他人說道:“雀雀剛來才一個星期呢,他知道什麼呀。爸爸都沒回來,是吧雀雀?”
他故作慈愛地問沅雀,沅雀才不想理會他,氣衝衝地說道:“爸爸馬上就回來噠!我要告訴爸爸伯伯是壞蛋!”
薄尋聽得忍不住噗嗤一聲。
告家長什麼的,薄尋從小到大就沒做過這件事。可是放在小奶團子身上,怎麼這麼可愛。
薄承安被堵得一心頭一哽,恨恨地瞪了沅雀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雀雀才三歲,幼兒園都還沒上,又是在外邊撿回來的不知道什麼人養大的孩子,不比那邊在玩的幾個小朋友聰明,分不清好壞也是有的。伯伯要不是看不下去你爸和你哥父子倆一副仇人的架勢,也不會經常勸著了,你還小,大點就懂了。”
聽見薄承安說“外麵撿回來的”,周圍的人瞳孔一震,互相對視一眼:什麼情況?!
薄尋的臉色陡然變了。
剛剛薄承安隻說他和薄遠洲的時候他還沒覺得什麼,可現在薄承安竟然連一個丁點大的奶團子都不放過,薄尋的眼神冷了下來。
“雀雀不管是誰養大的,都比大伯的兒子教得好多了。”
薄承安再也維持不住笑容,手指顫顫地指向薄尋,“你!”薄承安被氣得發抖,冉芳遠遠聽見也被氣著了。
縮在後麵的薄露露反而急得錘了冉芳一拳,“大哥怎麼什麼都往外說呢,不是說堂哥喜歡那小兔崽子喜歡得不行,要是給他聽到……”
其他人根本想不到隻是尋常來參加個高爾夫交流活動,居然就撞上薄家這麼一個大八卦,而江家人早就見勢不對拉著江一飛躲在人群裡了。
薄承安抖啊抖,憋了半天竟然憋不出一句話,忽然聽見門口的經理殷勤的聲音傳來,“薄總您真是好久沒過我們這兒來了,哎呀您世界各地忙,薄少爺已經在裡邊兒了……”
腳步聲響起,眾人下意識看過去,大步走進來一個穿著質感良好的休閒裝的高大英俊的男人,額頭和兩鬢的頭發往後梳,露出一張冷峻的麵孔,冷冽的眉眼和薄尋有六七分相似,隻是更多了一份成熟和威嚴,不是薄遠洲又是誰?
眾人麵色各異,薄承安反而十分欣喜,他三步並作兩步就要走上前去迎接,人還沒到聲音已經開始訴苦,“遠洲,你是不知道剛剛小尋又說了些……”
對薄遠洲的脾氣,薄承安有八分拿捏,而薄尋也根本不會辯解。
他臉上已經重新露出笑容,卻沒想到眼角餘光旁邊倏地一個奶團子閃電般衝了過去。
什麼玩意兒?
薄承安還在發愣,跌跌撞撞撲過去的奶團子突然邊哭邊抹眼淚,而薄遠洲冷峻的臉上頓時出現幾分急色,連忙低下身抱住跟個小炮彈似的衝過來的幼崽。
沅雀被他一把抱了起來,幼崽白嫩嫩的小臉上滿是淚痕,一抽一抽地嗚咽著,看起來可憐極了。薄遠洲心疼得要命,身後陪同的李助理連忙遞上紙巾,薄遠洲接過紙巾給幼崽擦著眼淚,聲音放柔和了詢問:“怎麼了?怎麼哭了?”
薄遠洲在外界的形象一直都是冷峻薄情,這一幕頓時讓在場的人受了不少衝擊。當初送沅雀來薄家的李助理站在後邊看著,默默感慨,這隻小奶團子真的把薄總完全拿捏住了。
薄承安突然有些忐忑,他尷尬地伸了伸手,試圖引起堂弟的注意。
但是小奶團子卻牢牢霸占住爸爸的視線,邊被擦眼淚邊小奶音哽咽著說道:“爸爸,爸爸喜最喜歡哥哥和雀雀,是不是?”
哭得可憐巴巴的幼崽這麼軟乎乎地問,薄遠洲還能說不是?他當然地點點頭,又給幼崽擦了擦眼淚。“是,爸爸最喜歡你們倆,怎麼了,是誰說了什麼閒話是不是?”
薄遠洲掃了周圍人一眼,眼神冷得好像知道是誰說了閒話就要把誰送走一樣。
小奶團子淚眼朦朧,一抽一抽的,根本沒有猶豫,直接手手指向薄承安,“伯伯是壞蛋,伯伯說爸爸不喜歡哥哥和雀雀……”
薄承安沒預料到沅雀和薄尋完全相反,以前他們無論私下對薄尋說什麼,薄尋從來不會回去跟薄遠洲告狀,所以他們根本沒想過會有什麼後果。但這小崽子怎麼一言不合就告狀啊!一秒都不多等!
麵對薄遠洲冷冷看過來的眼神,薄承安扯出有些尷尬的笑容,“不是,遠洲,小孩子聽不明白話,我是看江家那孩子看起來也是個懂事的,怎麼就跟小尋起衝突了呢?我這個做堂伯的看不下去孩子受欺負,就多嘴問了兩句,想去年小誌也是……”
“爸爸……”沅雀嗚咽一聲又撲進薄遠洲懷裡。
薄遠洲一邊心疼地輕拍著幼崽後背安撫,一邊冷聲道:“是我給校長打了電話後叫他們過來給雀雀和小尋道歉的,堂哥這麼說,難道你當時在場?”
薄承安被堵得心頭一哽,他這個堂弟說話也是從來不留情麵!薄承安臉色有些訕訕,語焉不詳地說道:“那是當然,遠洲你問了校長,那校長肯定知道誰對誰錯了。我不也是擔心小尋被欺負嗎,加上遠洲你平時和小尋關係又不親近,孩子一個人孤身在學校,難免……我又擔心什麼人告狀到你那裡,你和小尋父子倆又吵架,不是嗎……”
薄承安的話讓薄遠洲臉色愈冷,可這種模模糊糊的言辭反而讓人不知道回答什麼,偏偏薄承安還沒說錯,他們父子倆的確總冷戰。連這會兒薄尋看見他來了也不過來,還遠遠地站在彆處。
薄遠洲冷著臉沉默的間隙,沅雀已經一抽一抽地止住了哭,眼看薄承安又要說話,小奶團子連忙拔高小奶音,連珠炮似的開始叭叭,“爸爸,伯伯剛剛說雀雀沒有幼兒園上,是外麵撿來的,嗚嗚嗚嗝……伯伯還說……”
其實沅雀不知道“外麵撿來的”是什麼意思,他的確是爸爸撿來的吖。聽起來不像罵人的話,可是當奶團子有了一個“伯伯是大壞蛋”的大前提後,幼崽的直覺讓他覺得伯伯每一句話都是壞話!所以沅雀跟個小複讀機一樣把能記得的話都重複給薄遠洲聽。
果然,薄遠洲剛剛還能沉住氣,聽見這話頓時臉色更陰沉了,冷著臉質問薄承安,“你把這話說給雀雀聽是什麼意思?”
周圍人大氣不敢出,相互震驚地看一眼:薄遠洲居然沒有否認,真是撿來的?!
聽見薄遠洲連“堂哥”都不叫了,薄承安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冉芳聽到這裡眼看不好收場,想拉薄露露一起來打個圓場,薄露露卻脖子一縮,早拉著老公李達明躲開了。
冉芳隻能硬著頭皮擠上前來,綻開笑容:“遠洲你誤會你大哥了,你大哥是沒過腦子順嘴那麼一說……”
“他們都欺負哥哥!”幼崽突然把手手一指,直接指向冉芳和薄承安兩口子。
冉芳一驚,手拍在胸口上嚇了一跳的模樣,她怎麼了?她上次不還送了這小崽子一個禮物嗎?
小奶團子的眼淚又已經冒了出來,努力把之前記得的事情也跟爸爸打一遍小報告,“爸爸,哥哥和雀雀去過他們家噠,他們都欺負哥哥!哥哥胃疼,他們不讓哥哥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