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遇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裴清越就道:“沒有,我們就是專門過來蹭飯的。”
“好好說話,回自己家說什麼蹭飯。”
一行人說說笑笑往裡走,見來了客人,廚娘立馬多準備了碗筷,看到裴清越還笑道:“小少爺來了,今天的菜還是照舊?”
“照舊。”裴清越點點頭,看著身旁的蘇遇一眼又補充道:“再加幾道菜,加一個玫瑰椒鹽蝦,要去了殼的。乳釀鴿,不要放薑。油炸三絲丸子,把白蘿卜換成胡蘿卜……”
旁邊的蘇遇聽完,都忍不住下意識多看了他幾眼,這小霸王什麼時候將他的口味摸得一清二楚了?竟然連他不愛吃白蘿卜都知道。
裴映雪則聽得唇角直抽抽,從來都沒想到心細如發這個詞語,某一天竟然可以形容腦神經比鋼絲還要粗的小霸王,真是見鬼了。
一頓飯吃完,裴清越帶著蘇遇又出了門。
“去哪裡?”
“帶你去看看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和我最喜歡的東西。”裴清越把蘇遇帶回了老宅。
帶著他參觀了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最後又將他帶到了地下倉庫的入口。
這個倉庫裡收藏著他所有的機甲。
自從他精神力損傷後,就被裴上將給徹底封存了,但是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他還是想來見一見這些老朋友。
所以這一次來A一區,他又從裴上將那裡拿了鑰匙。
塵封了很久的地下倉庫再一次被打開,空氣中彌漫著灰塵的味道。
但是蘇遇沒察覺到那些,他差點都忘記了呼吸,眼前的一切太過震撼,入目是一台台幾十米高的巨型機甲。
絢麗、精致、強大……
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可以用在它們身上,這樣的超大型重工,應該沒有幾個男生會不喜歡,看到它們的瞬間都感覺熱血沸騰,隻想操控著它們去征服星辰大海。
“去裡麵看看。”裴清越帶著懵掉的蘇遇往裡走,然後停在最中間的一台碩大無比的銀灰色機甲前。
“它是我曾經最喜歡最喜歡的機甲,是我十四歲的生日禮物,可惜……”裴清越伸手摸了摸它,下手極輕極緩,仿佛在摸著他曾經的小夥伴。
蘇遇循著他的手抬頭往上看,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龐然大物,哪怕它身上早就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也一點不影響它的美與強大。
蘇遇愣愣的看著這個龐然大物,有點不敢想想曾經的裴清越操控著它時該是多麼的意氣風發。
這一刻,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這句詩詞是如此的具象化,形容那時年少的裴清越再合適不過了。
他盯著它看了很久,突然很想再見一見那時意氣風發的裴清越。
頓了頓,歪頭對著裴清越笑道:“不可惜,過不了多久,你會再一次擁有它的,你相信我。”
“我知道。”裴清越揚起唇角,他相信他,比誰都相信他。
*
時間還早,出了老宅,裴清越帶著蘇遇去A一區最繁華的地方玩了一圈,入目的大廈高聳入雲,裡麵有各種各樣好玩的東西,簡直是一遊戲愛好者的天堂。
裴清越帶著蘇遇去玩了刺激到爆炸的賽車,真實感極強的腦傳感虛擬5D荒野生存,還有各種身臨其境的迷霧森林探險與深海求生。
從一樓玩到了十樓,要不是看著時間不早了,兩人還得往上玩。
玩的這一下午,兩人組的隊,基本上都是嘎嘎亂殺,沒有人比得過他倆,當然蘇遇負責嘎嘎,裴清越負責亂殺。
幾個小時的時間,兩人攢的積分將攢了近八十多萬分,準備走的時候,拿著積分去前台兌換禮品。
看著櫃台上琳琅滿目的各種積分禮品,裴清越問身旁的人:“你有喜歡的嗎?”
“我隨便,”蘇遇眼睛都睜大了,櫃台上那些機甲模型、戰鬥機模型都好漂亮啊!
精致、絕美,仿真度一比一的各種模型在白熾燈下閃著耀眼的金屬色,一看就價格不菲,但是太大了,比人還要高。
漂亮是漂亮,喜歡是喜歡,但是就是不好拿。
除了這些價格不菲的模型,其餘也是啥都有,五花八門,連女士喜歡的包包和高跟鞋都有。
櫃台頂端上麵還掛了牌,隻要積分足夠,還可以給顧客定製禮品。
到底是大城市,連積分兌換禮品都與他們那小地方不同。
蘇遇眼睛都看花了:“你選吧,選實用的,方便的,好拿的。”
“實用?方便?好拿?”裴清越在近百米長的櫃台上一掃而過,目光落在櫃台展示的某品牌的衝鋒衣上,然後眼前一亮。
就它了,衝鋒衣耶!可以穿在身上,名副其實的實用方便又好拿,充分尊重了蘇遇的意見。
重點是他也很喜歡,因為這衝鋒衣一黑一白,是最經典的情侶款。
裴清越把積分卡遞過去,指向了衝鋒衣:“麻煩把那個拿給我們。”
“好的,稍等。”服務人員問了衣服碼數,很快就把兩套衣服給拿了過來。
裴清越將衣服拿到手,挑眉看向蘇遇:“怎麼樣?夠實用?夠方便?夠好拿吧?晚上降溫了,還剛好能穿上。”
蘇遇都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因為這個確實實用方便又好拿,忍不住誇道:“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才!”
“那是。”
下午六點左右,兩人才出了遊戲城,裴映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天都黑了,還不知道回來!快點,等你倆吃晚飯了。”
“知道了。”
兩人往回走,進入家門那一刻,裴映雪的視線直勾勾的定在他兩人身上。
白天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怎麼都穿上情侶裝了?
蘇遇茫然的撓頭,回來太晚了?裴姐姐久等了?那也不至於這樣盯著他!
裴清越滿臉淡然的拉著他入座,“吃飯了。”
彆看了。
一頓飯吃完,四個人去外麵散步消了一會兒食。
裴映雪叫住蘇遇:“小遇,我的祛痘膏快用完了,什麼時候有空給我寄點過來。”
蘇遇笑道:“我也猜著你應該快用完了。來的時候我帶了,放在背包裡,等會兒回去拿給你。”
頓了頓又道:“對了,我還給你帶了幾隻內服的藥劑。”
裴映雪:“小遇你也太好了吧!嗚嗚嗚∽”
前麵,裴清越叫住了裴伯母:“伯母,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
“當年我母親去世的時候,那個……”裴清越咳了一下:“她是不是把那個放在你手裡了。”
“哪個?”
“就裴映雪訂婚時送給顧行景的那個。”
裴伯母一怔,她嫁進裴家的時候,婆婆尚且在世,給了她和裴清越母親一人一枚吊墜,說是裴家的傳家寶。
她的那枚後來給了裴映雪,裴映雪訂婚的時候給了顧行景。
裴清越母親去世的早,裴上將日理萬機,又沒有心思管這些。裴清越那個時候還小,什麼都不懂,所以她的那一枚也放在裴伯母手裡。
“哦,你母親給她未來兒媳婦準備的見麵禮?”
“嗯。”裴清越點頭,囂張的眉眼裡罕見的帶上了幾分羞澀,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那個。”
裴伯母似笑非笑道:“我給你好好收著呢。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想要。母親走的時候,說如果我找到我真心喜歡的人,就把那個送給他。”裴清越撓頭,語氣極其認真道:“伯母,我現在找到了。”
裴伯母一愣,朝後看了一眼與裴映雪小聲討論的蘇遇,溫聲道:“是後麵那個孩子嗎?”
“是他。”
“聽小雪說,他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但是……”裴伯母溫和的話風一轉,聲音裡帶著幾分嚴肅:“婚姻不是兒戲,你確定你可以跟他走到最後,而不是一時的衝動。”
“不是一時的衝動,是真心喜歡。”裴清越的眼神再也沒有了平時的玩世不恭,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喜歡到非他不可。”——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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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裴清越如此肯定, 裴伯母也沒再多問。
裴家的人性格一個比一個古怪,但是對待感情卻是說一不二,一旦真喜歡上了誰, 這輩子就認定了。
自家老頭子是這樣,裴映雪是這樣,裴清越也是這樣。
裴清越的母親去的早, 裴上將又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所以裴清越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伯父伯母家,伯侄關係也很好。
裴伯母看著他長大的,見他這樣說,回頭又看了看蘇遇, 愛屋及烏,越看越喜歡。
“確實是個挺好的孩子。”
她笑了笑, 溫聲道:“回去就拿給你。”
*
散了步回來,月光都撒在頭頂了, 幾人互道了晚安,然後各自回房睡覺。
蘇遇洗完澡, 濕著頭發走出來剛準備找吹風機,就聽到了敲門聲, 開門是裴清越。
蘇遇側身讓他進來:“怎麼還不睡?”
“有事要跟你說。”裴清越看了他一眼, 見他的頭發濕漉漉的, 忍不住皺眉道:“你怎麼不吹頭發?”
“我沒找到吹風機。”
“在那邊櫃子裡。”裴清越熟練的從牆邊抽屜裡找到吹風機,對他招手:“過來我幫你吹。”
蘇遇也沒拒絕,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低著頭任由他幫自己吹頭發。
裴清越調了風速和溫度, 一隻手拿著吹風機, 另一隻手撥弄著他的頭發。
裴清越平時給自己吹頭發就是大刺喇喇的隨便薅, 反正他頭發又粗又硬,怎麼薅都不會斷。
但蘇遇的頭發又細又軟,感覺動作大點都會扯斷。
嘶!好麻煩!
裴清越無聲歎氣,他還沒做過這種精細活,算了,學著點,畢竟以後在一起了,還得經常幫他吹。
他小心翼翼的,手上的動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輕柔,生怕自己的粗魯會扯斷蘇遇的頭發。
三分鐘後,裴清越收起了吹風機:“可以了。”
“謝謝。”蘇遇甩了甩頭,站起身想了想道:“對了,你剛剛說有事要跟我說?什麼事啊?”
“也沒什麼事,就是……有東西要給你。”裴清越從兜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子遞給蘇遇。
“給,拿著。”裴清越打開盒子,蘇遇下意識看了一眼,盒子中間躺著一根不知道什麼金屬材料製作的項鏈,項鏈吊墜中間是一顆圓潤的藍色寶石,乍一看晶瑩剔透,仔細一看又內有乾坤,裡麵閃閃爍爍,好像藏著很多小星星。
整個造型非常的簡單,但是很好看。
因為藥劑也會經常需要各種稀有礦石,所有蘇遇對寶石什麼的也都還算了解,但他沒見過這種藍寶石。
了不了解都無所謂,不用說,光是看外表就知道它應該造價不菲。
蘇遇沒動手拿,遲疑問:“給我?”
“嗯。”
“為什麼?”
“你煩不煩?”裴清越見他不動,直接將盒子放到了他的手裡,沒好氣道:“我倆的關係,送點東西,還要問為什麼?”
“呃?問一下怎麼了。”蘇遇好笑:“送東西還不許人問了?”
“不許問,不許拒絕,不許不喜歡。”
蘇遇:……
不是,沒見過送人禮物還這麼強勢的。
“好吧,不問了,不拒絕,還有……”蘇遇垂眸看了一眼盒子裡的吊墜,笑道:“很喜歡。”
“算你眼光好。”裴清越對於他的態度很滿意,伸手拿起來走向蘇遇的身後:“彆動,我給你帶上。”
蘇遇沒動,任由他將吊墜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鏈子的長度剛好合適,吊墜隱在衣領之下,從前麵看,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條素色的銀鏈。
給他戴好之後,裴清越又繞到了前麵,細細的看了一眼。
蘇遇的脖子白皙纖細,與那素色的銀鏈相得益彰,很是好看。
裴清越滿意點頭:“可以了,我走了,晚安。”
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早,倆人吃過早餐,就告彆裴映雪和裴伯母起程準備回東C區。
離開的時候,裴伯母拉著蘇遇的手溫聲道:“小遇,以後有空常回家玩。”
回家玩?蘇遇有點奇怪,為什麼是回家玩?這又不是他的家。
但他也沒敢多問,就當是裴伯母客氣,連忙應聲:“好的,有以後有空會來玩。”
告彆裴伯母和裴映雪,裴清越和蘇遇起程回了東C區。
傅笙和路回準時在站點等他們。
他們四人早就約好了,等所有的事情全部完成之後就去聚一場。
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下了飛船後,四個人直奔酒吧而去,開了單獨的包廂,點了一大堆的吃食和幾瓶度數不是很高的果酒。
幾個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聊了起來,當然,聊的也就這趟去A一區,裴清越帶著碧海蒼鷹如何大殺四方的事。
傅笙和路回聽得津津有味。
蘇遇當時在現場親眼見了,所以對他們的聊天內容一點興趣也沒有。
自顧自的吃著小蛋糕,草莓味的奶油蛋糕好吃是好吃,但吃多了有點膩。
蘇遇吃了小半個,然後放下勺子,目光停在前麵的果酒上。
神情有點遲疑,但目光顯然躍躍欲試。
他還沒喝過果酒,要不要試一試?
果酒這個度數應該不會醉的吧。
以前在淩雲派時,大師伯最喜歡喝酒了,他彆在腰間的酒葫蘆是一個法寶,裡麵大有洞天,裝著無數美酒。
有一次,大師伯拿著酒逗弄他,說裡麵裝著瓊漿玉液,喝一點就能快活似神仙。
然後他就喝了,印象裡沒有喝多少,好像就三口。
結果當場就醉得人事不醒,把師兄種的名貴草藥全給糟蹋了,還把藥童當怪物罵了一頓,然後直接倒在藥田裡睡了三天三夜,把師尊和師兄嚇傻了。
那天,師尊與大師伯打了一場,打的天昏地暗。師兄則趁著大師伯喝醉了,偷偷潛進屋裡把他的胡子全給拔了。
酒醒了以後,師尊就下了兩條禁令。
一,不允許大師伯再踏上練藥峰一步。
二,不允許蘇遇再碰酒。
後來他再也沒有碰過酒。
可是……
蘇遇看了看眼前粉紅色的酒,想了想,這種酒大概跟水差不多,一點度數也沒有,一定比不上大師伯葫蘆裡的瓊漿玉液,淺嘗一口應該沒問題。
他這樣想,也這樣試了,給自己倒了一杯,淺嘗一口,果然沒什麼酒味,甜甜的,帶著水蜜桃的芬芳,不像喝酒,倒有點像喝飲料。
於是他忍不住又喝了幾口,不知不覺把一瓶都給喝完了。
等裴清越發現身邊的人一直不說話,下意識側頭看才發現不對勁。
蘇遇臉頰通紅,眼睛濕漉漉的,盯著眼前空了的酒瓶嘿嘿傻笑。
“你怎麼了?臉怎麼紅了?”裴清越被他嚇了一跳,連忙給他倒了杯溫水:“給喝點水。”
“哦。”蘇遇去抓他手裡的水,抓了半天也沒抓住。“你彆晃啊!裴清越,你怎麼一直在晃?
“我沒晃。”
“就是你在晃。”蘇遇不去接他的水了,抬頭生氣的看著他,然後眨巴著眼睛茫然問:“裴清越,你怎麼長了三個腦袋?”
“誰三個腦袋?”裴清越這下真被他嚇到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隻覺得滾燙滾燙的:“你怎麼了?臉怎麼也這麼燙,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
蘇遇嘿嘿笑,白皙無暇的臉頰浮著一層豔色:“酒,好喝。”
“酒?”
在座的三人一怔,路回遲疑問:“他這樣子,不會是喝醉了吧?”
“喝醉了?喝了幾瓶?”裴清越一隻手扶著蘇遇,另一隻手扒拉著他麵前的果酒瓶子,找半天也隻看到一個空瓶。
“一瓶?你彆告訴我,喝一瓶果酒就醉了。”一旁的傅笙一言難儘,他真的服了,說好的開心玩一場,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呢,人就已經喝醉了。
但見他這樣又有些不放心,連忙道:“老大,要不你把他送去醫院吧,他這樣子有點嚇人。”
裴清越就是這樣想的,伸手抱起蘇遇,腳步匆匆往外走。
三個人駕駛飛行器,把蘇遇送去了醫院,醫生給他做了個全身檢查和驗血,確定隻是喝醉了,讓幾人彆急,等會兒喂支解酒劑,睡一覺就會好。
裴清越打了個電話給秦嶽報平安,眼看天色不早了,又讓路回和傅笙先回去。
很快,病房裡隻剩裴清越和蘇遇兩人。
蘇遇乖乖的靠在床頭,不吵也不鬨整個人安靜的像個漂亮的陶瓷娃娃,隻是臉色通紅,眼神還恍恍惚惚的。
裴清越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的問:“蘇遇,你有哪裡難受嗎?”
“不難受,就是很熱。”蘇遇扯了扯領口:“我可以脫衣服嗎?”
“不能。”裴清越一口拒絕,他就穿著一件T恤,再脫裡麵就沒了。
“熱的話多喝點溫水。”裴清越端了杯水給他。
“不喝。”
“醉了就要多喝水。”
“誰醉了?我才沒醉。”
“好,你沒醉。”裴清越伸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你告訴我這是幾根手指?”
“兩根?”蘇遇認真的盯了一會兒,又搖頭:“三根。”
裴清越無力歎氣:“那你現在看看我有幾個腦袋?”
“人就隻有一個腦袋,你彆想騙我。”蘇遇小聲的哼哼唧唧,抬頭去看裴清越,卻又傻乎乎的問:“裴清越你為什麼還有三個腦袋?你是妖怪嗎?”
“我是假妖怪,你是真醉鬼。”裴清越盯著他,好笑又好氣,忍不住在他紅紅的臉頰上輕捏了一下,“喝點果酒,把自己喝成這樣,你怎麼這麼笨啊,笨死了。”
“你罵我?”蘇遇扁了扁嘴:“你又罵我。”
他的模樣可憐兮兮的,眼尾潮紅一片,眼裡水霧朦朧的,看樣子下一秒會哭出來。
裴清越舉手投降:“沒有,沒罵你。”
病房裡沒有其他人,就他們兩個,其中一個還是小醉鬼。
裴清越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傲嬌囂張的人設說丟就丟,平時不屑一顧的樣子也早丟九霄雲外去了,小心翼翼的哄著這個嬌氣的小醉鬼:“誰敢罵你啊,喜歡你還來不及。”
“喜歡?”蘇遇懵了一下,眨巴著眼睛問:“你喜歡我啊?”
“嗯。”裴清越輕咳了一聲:“你呢?你喜不喜歡我?”
“當然。”
“有多喜歡?”
蘇遇用渾渾噩噩腦子想了一下,他喜歡裴清越,喜歡傅笙,喜歡路回,還喜歡白硯書,他喜歡他們所有人,但是最喜歡的就是裴清越。
“最喜歡了,很喜歡很喜歡。”
“我就知道。”裴清越對他的回答是相當滿意,但又被他太過直白的說喜歡惹紅了耳朵,然後臉也紅了,脖子也紅了,整個一羞澀小狗。
門被敲響,一支解酒劑被護士送了進來。
蘇遇喝了藥,又被裴清越喂了半杯溫水。
裴清越放下水杯,伸手替他擦去唇角的水漬。
蘇遇也不掙紮,半眯著眼,眼神朦朧而恍惚,眼尾浮著一層惑人的緋色,長睫濕漉漉的,整個人又乖又聽話。
裴清越的大拇指原本貼在他唇角,擦完水漬卻沒移開,溫熱的手指鬼使神差的從唇邊往中間移,最終停在他稠麗的唇瓣上。
他的唇觸感極好,柔軟滾燙又水潤潤的,像什麼名貴嬌豔的花瓣。
“蘇遇……”裴清越滾了滾喉結,漆黑的瞳仁像森林裡的幽潭,危險又炙熱,他俯身不自覺地靠近。
“怎麼了?”明明聲音近在咫尺,蘇遇卻怎麼也看不清他,不由費力的睜大眼睛。
他的眼睛水霧蒙蒙的,顯得脆弱又無辜,讓裴清越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他。
好吧,就是在欺負他。
“蘇遇,把眼睛閉上。”
“為什麼?”
“我要親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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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遇小聲嘟囔道:“為什麼要親我?”
“沒有為什麼, 就是想親。”裴清越啞著嗓子低聲哄道:“乖,閉眼。”
“哦。”蘇遇很乖很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裴清越湊近了一點,又湊近了一點。
蘇遇閉著眼睛, 感覺有什麼滾燙柔軟的東西在額頭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又飛快移開了。
“裴清越,你親了嗎?”
“親了。”
“隻親額頭啊?”蘇遇睫毛輕輕.顫了顫, 有些奇怪的歪頭:“我以為你會親嘴。”
人醉了,真的是什麼都往外說。
裴清越臉紅成了熟蝦,給自己灌了一杯冷水,才啞聲道:“清醒了才可以親嘴。”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哦。那等我醒了你再親嘴?”
裴清越脖子也紅了:“醒了我也不親你。”
“為什麼?”
“不是你追我嗎?為什麼老要我主動親你?”
“那明天我醒了主動親你?”
“可以。”裴清越一怔,整個人的像煮熟的蝦, 從頭到腳都快要熟透了,眼睛卻亮得發光:“你明天記得主動點。”
“好的。”
“會記得的吧?”
“當然, 我記性可好了。”
“說話要算話啊!”
“好。”
裴清越誇獎似的揉了揉他的頭:“真乖。”
蘇遇嘿嘿笑了一聲:“裴清越,你今天一點也不凶耶!”
“我平時很凶嗎?”
“嗯, 特彆凶。”蘇遇撅著嘴控訴:“脾氣也不好,還喜歡罵人。”
裴清越心情好的很, 說話也比往常好聽了:“那以後不凶你了,也不罵你了。”
“好。”蘇遇漆黑的長睫毛又輕輕的顫了顫:“閉著眼睛說話有點難受, 我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可以。”
蘇遇睜開眼, 看著眼前紅透了的羞澀小狗, 茫然問:“裴清越,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是因為要喝水嗎?”
“不是。”
“你也喝酒了嗎?”
“沒有。”
醉酒的人話比平時多很多,小嘴叭叭叭個不停。
裴清越被他嘰嘰喳喳吵得有點頭大,但是偏偏又喜歡的不得了。
喝醉酒後的蘇遇真的徹徹底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又乖又軟的, 可可愛愛, 看得人心都化了。
他這個樣子,讓裴清越恨不得將他捧起來裝進口袋裡,偷偷帶回去藏起來。
想法可行,但是犯法,被家裡老頭子知道了會被揍成狗扔進垃圾桶。
“是因為很熱嗎?”
“是。”
“我也很熱。”蘇遇眨巴著眼睛:“我們可以脫衣服嗎?”
“不可以。”
“為什麼?”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可是我好熱,我想脫。”蘇遇的手又開始拉扯衣服, T恤的下擺被拉起,露出一小截削瘦的腰,那皮膚白嫩的跟豆腐似的,因為喝了酒還泛著一點點粉紅。
裴清越氣血瞬間上湧,人都快不行了,一把抓住他扯衣服的手,聲音又沙又啞,仿佛藏著一把燒得極旺的火。
“彆動,我幫你擦擦,擦擦就不熱了。”裴清越用毛巾沾了溫水給他擦臉。
水散熱,擦完臉確實要舒服一點,蘇遇又拉開領口,露出一截漂亮又纖細的頸,乖乖道:“這裡也要擦。”
裴清越都不敢看他了,側過臉去給他擦。
躺在床上的人還不知死活,把衣擺又全給拉開了,“裡麵也要擦,裡麵也熱。”
他這樣子簡直就是引人犯罪,偏偏乖乖巧巧的,讓人想犯罪又帶著負罪感下不去手。
裴清越徹底受不了他了,一身血液燒得都要沸騰起來了,渾身滾燙,連眼白都爬上了紅血絲。
這磨人的小妖精,天生就是來克他的吧!
快要人命了。
他一把拉開蘇遇的手,將他的衣服拉好,然後又給他蓋上薄毯子:“蘇遇,閉上眼睛。”
“為什麼?”蘇遇歪著頭看他,“你又要親我嗎?”
“不親。”
“那為什麼又要閉上眼睛?”
“很晚了,你該睡覺了。”
“哦。”蘇遇聽話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又軟軟的開口:“可是我睡不著,我不困。”
“睡不著也要睡。”
蘇遇扁了扁嘴,安靜了一會,過了一會兒可能是水喝多了肚子脹,又道:“我想上廁所了。”
裴清越沒辦法,又隻能扶他起來帶他去上廁所。
他站不穩,搖搖晃晃的。
裴清越也不敢走,隻能在一旁扶著他,眼看他要脫褲子,立馬移開了眼,結果在後麵的全身鏡裡,看到了褪去褲子後露出的小半截瓷白如玉的臀和漂亮誘人的腰窩。
裴清越:……
救命!誰來救救他!身體裡騰騰燃燒的火焰快要把他燒著了。
等蘇遇上完廁所,裴清越喘著粗氣把他整個人連扛帶抱裹進了被窩裡。
“裴清越,熱……”
“閉上眼睛,不準說話,不準動,老老實實睡覺,再動一下乾死你。”
裴清越滿眼的紅血絲,蘇遇被他嚇到了,乾死是什麼?要打他嗎?好嚇人。
蘇遇慫了,老老實實躲進了被子裡,一動也不敢動。
走廊儘頭傳來腳步聲,兩秒鐘之後門被推開了,是蘇遇的父親和哥哥找了過來。
“小遇……”秦嶽和秦時安匆匆走了進來:“酒還沒醒嗎?”
“沒有。”
裴清越搖頭,他的臉色通紅,但秦嶽也隻以為他也喝了酒,所以也沒在意,隻擔憂的看著床上乖乖躺著的人問:“小遇喝了很多嗎?”
“沒有,就一瓶,而且還是果酒。藥已經喝過了,醫生說睡一覺明天就會好。伯父不用太擔心。”
“那就好。”秦嶽問清楚了情況之後,徹底放下了心來。見天色不早了,決定自己守著兒子,讓裴清越趕緊回去休息。
“小裴今天辛苦你了,天也黑了,你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不辛苦,好。”裴清越沒拒絕,並且跑得飛快,夜色裡他的臉比醉酒的蘇遇還要紅。沒辦法,這場景對於熱血衝動的少年人來說,簡直是折磨,都快要了他的命了。
還好秦嶽和秦時安來了,要不然這一晚都不知道怎麼熬得過去。
他一走,秦時安就代替他的位置坐在床邊,把毛巾打濕,溫柔的給蘇遇擦臉擦脖子。
“小遇,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聲音好像不對勁,不是裴清越的,蘇遇腦子渾渾噩噩的,好像比剛剛更加遲鈍了,好半天才問:“哥哥?”
秦時安輕輕嗯了一聲:“是我。”
“哥哥,我可以睜開眼睛嗎?我睡不著。”
“當然可以。”秦時安把蘇遇的手拿出被子,用濕毛巾把他汗濕的手心擦了擦。
蘇遇又睜開了眼睛,他的眼裡恍恍惚惚,眼底水霧迷蒙的都快沒有焦距了,整個人有點混沌,嘴裡卻還在下意識的說著話:“哥,你很喜歡機甲維修對不對?”
“對。”秦時安換了水,扶起他,把他前胸後背全擦了一遍。
拿出從家裡帶來的衣服,擦完又給他換上了乾爽的衣服。
蘇遇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好像不那麼熱了,身上也不黏糊糊了,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他砸吧砸吧嘴,又繼續問:“那以後你選專業就選這個好不好?”
“好。”
“我努力賺錢,然後買很多很多機甲給你練手。”
“好。”
“讓你成為最厲害的機甲維修師。”
“好。”
“不對,很厲害的機甲維修師太辛苦了!算了,我還是想要我的哥哥開開心心就好,不一定要多厲害。”
“好,哥哥開開心心的,小遇也要開開心心的,不要想那麼多,不要那麼辛苦。”
“我很開心啊!有哥哥有爸爸,還有那麼多的好朋友,我很喜歡這裡。”
身上舒服了,睡意漸漸攏了上來,蘇遇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說著說著聲音也越來越低,到最後小得仿佛夢中昵喃:“但是我也想念以前,我很想師尊,也很想師兄。我很想回去,我不見了,他們會著急的……”
“小遇,你在說什麼?”他的聲音太小了,秦時安聽不見,隻能湊近了聽。
可沒有人回答他,蘇遇緊閉著雙眼,呼吸逐漸變得均勻。
*
裴清越回去就衝了一個冷水澡,躺床上睡覺的時候,腦子裡還想著蘇遇跟他的說話。
明天他醒了會主動親他,啊啊啊啊!有點羞澀,但是好期待。
到時候要不要矜持一下!好歹是他的初吻。
算了,矜持個錘子,先親了再說。
不知道是太興奮了還是怎麼的,晚上睡覺都沒睡好,做了一整晚光怪陸離的夢,早上起來換了內/褲和床單,洗漱完就去了醫院。
蘇遇已經醒了,正在喝粥,精神狀態看上去很好,看到裴清越就眼睛一亮,伸手跟他打招呼:“早啊!”
“早。”裴清越細細打量了他幾眼,見他臉色徹底恢複正常,沒有哪裡不對勁才放下心來,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啊!都很好。”蘇遇喝完碗裡最後一點粥,放下碗有些奇怪地問:“我昨晚真的醉了嗎?”
“不然呢?”
“今天早上起來一睜眼就是在醫院,把我嚇了一跳。”蘇遇眨了眨眼睛試探的問:“昨晚醉成什麼樣了?”
“醉成什麼樣了?”裴清越瞥了他一眼,學著他的語氣道:“裴清越你為什麼有三個腦袋?你是怪物嗎?”
蘇遇:……
這麼搞笑的嗎?好吧,看來他真的醉了。
“那……”蘇遇頓了頓:“我醉了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比較離譜的事情?”
“什麼意思?”裴清越挑眉,心裡突然冒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你不會都不記得了吧?“
“嗯,我現在所有的記憶就留在吃草莓蛋糕上,然後那個草莓蛋糕太膩了,我看到了一瓶果酒,果酒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的水蜜桃味,我就接連喝了幾口,然後……”
蘇遇撓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裴清越:??!
艸!都忘了,那他昨天答應要主動親他的事也忘了?
“後麵一點印象都沒了?”
“沒了。”蘇遇搖頭:“後麵直接斷片了,啥都不知道。”
裴清越不甘心問:“後來在醫院發生的事情,你躺病床上跟我說的話,你全都不記得了?”
“嗯。”蘇遇點頭。
“你努力想一下。”求你了,快點想起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可以忘記?
裴清越真恨不得手動幫他回憶。
“腦子都是空白的,努力也沒有用。”
見裴清越目光不善,蘇遇都懷疑他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
然後越想越心虛。
上次在淩雲派喝酒醉了,把師兄種的珍貴靈草全都給糟蹋了,把藥童當偷草的妖獸罵了一頓,還大言不慚的指著師兄的鼻子罵他暴君。
也不知道昨晚有沒有口出狂言。
“那個……”蘇遇撓著頭,訕笑道:“喝酒醉了說的話做的事都當不得真。”
裴清越黑了臉:“當不得真?”
蘇遇用力點頭:“當然,醉話全是騙人的。”
裴清越:騙人的?嗬!嗬嗬!
請問在醫院原地爆炸犯不犯法?——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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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遇還在自我拯救:“萬一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你不要放心上啊!”
老子期待得一晚都沒睡好,你說不要放心上就不放心上啊?!
裴清越咬牙切齒的看著他:“誰放心上了。”
蘇遇眨巴著眼睛試探著問:“那我沒做什麼吧?”
“沒有,很乖, 不吵也不鬨。”
蘇遇放下心來,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一定不喝酒了, 管他什麼酒都不能喝,一滴都不沾。
裴清越黑著臉坐在一旁,沉默了很久,還是不死心的問:“你真的都忘了?你不是說你記性很好的嗎?你再仔細想想。”
“我記性是很好啊,但是喝酒醉了怎麼能和正常人一樣?”蘇遇敏銳的察覺到了裴清越的不對勁:“你乾嘛這個表情, 所以我昨天到底說了什麼?”
“你說你要主動……”
“主動什麼?”
裴清越氣鼓鼓道:“你自己想。”
他到底要乾什麼?怎麼這麼擰巴!蘇遇都無語了:“我就是想不出來啊,都跟你說了, 忘了的嘛。”
“忘了就算了!你就是個笨蛋。”
“你罵我乾什麼?”
“就罵你。笨蛋,大笨蛋, 笨死了。”裴清越罵完了,爽了。扯平了, 你說話不算話,我也說話不算話, 哼!就凶你就罵你。
蘇遇已經服了他了, 撓頭:“裴清越你在生氣嗎?”
“沒啊, 你哪隻眼睛看我生氣了。我才不跟醉鬼一般見識。”
蘇遇嗬嗬,巧了,他也不跟喜怒無常的小霸王一般見識。
*
出了院,裴清越開著飛行器送秦嶽回店裡。
最近藥膳店生意很火, 開店到現在也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很多藥膳的藥效已經初有見效, 所以回頭的老顧客很多,再加上老顧客帶新顧客,每天生意很火爆,一傳十十傳百之下,現在還要提前預定才有座位。
蘇遇則獨自去了藥劑公司,他這個月的工作還沒完成。
上次還差二十多隻低級藥劑和幾支中級藥劑,他決定今天把剩下的都完成了。
差不多到下午三點,他終於把需要完成的任務就全部完成了。
還剩下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他想了想,決定嘗試著配置提升精神力的藥劑。
其實他的方子早就寫好了,用來替換的藥物全部得到了優化,他選了幾輪才定好的,藥效與屬性跟修真界的都已經是最接近的了,不會有什麼差錯了。
所以他早就想抽空嘗試著配置了。
這三個月裡,他對高等藥劑的成功度已經很高了,但是最近太忙了,因為熬鷹耽誤了很長的時間,主要是那個時候壓力也大,放不了很多心思在煉藥上。
後麵又跟著裴清越去了一趟A一區,又耽誤了好幾天,一直抽不出時間來調配這個藥劑。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整個人都輕鬆無比,沒有其餘的瑣事壓在頭頂,他可以全身心的投入這件事情了,所以練藥的時候進入狀態也很快,手下動作水到渠成,成功度也是一次比一次高。
蘇遇休息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補充完體力,就開始嘗試配製提升精神力的藥劑了。
不出所料,第一次失敗了。
他也沒有泄氣,休息了一會兒,補充體力,又穩定了一下情緒,又開始嘗試第二次第三次。
他運氣還算好,在第四次的時候,配置出了兩隻純正的提升藥精神力的藥劑。
蘇遇看到那兩支藥劑,心口砰砰直跳,他現在是A級,喝上幾瓶這樣的藥劑,再加上平時的冥想和慢慢的提升,應該就可以很快升到B級了。
到了B級以後,那麼他在練這種高等級藥劑的時候會更要順手一些了。
天快黑了,蘇遇將藥劑收好,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在進入小區的門口時,有人叫住了他。
“小遇……”
蘇遇聽聲音就知道是誰,側頭去看,果然是蘇青野。
“有事?”
“你上次說有空就回去看媽媽,這個小長假你都很忙嗎?”
“抱歉,確實是挺忙的。”
“下周六會忙嗎?”蘇青野臉上努力帶著笑:“下周六剛好是媽媽的生日,你不忙的話,可不可以回去一趟?”
蘇遇想了想,點頭,“知道了,下周六我會來。”
看到他答應了,蘇青野鬆了一口氣,連忙道:“那我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
周六。
上午在藥劑公司忙了一會兒,吃了中飯,蘇遇想了想,他並沒有忘記他答應蘇青野的事情,今天要去看蘇母,既然是長輩,總不能空著手去,於是下午就認真練製了一盒養生的藥劑。
下午五點多回家換了衣服,跟秦時安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生日宴一般是在晚上,蘇遇去的時候,遠遠看到蘇家豪宅燈火輝煌。
蘇家算是東C區的豪門,但是這次蘇母的生日宴好像沒有大搞特搞,排場不是很大,就幾個家裡人。
蘇遇提著自己煉製的養生藥劑進門,他的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遇……”蘇母幾乎是第一個看到了他,連忙走了過來,眼裡是藏不住的驚喜:“你怎麼來了?是來給媽媽過生日嗎?”
蘇遇平靜的“嗯”了一聲,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生日快樂。”
“謝謝。”蘇母接過他的禮物,眼角微微濕潤,“小遇,先進來。”
“不用了,”蘇遇沒進門,禮物送到了,祝福送到了,人也看了,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蘇母一把拉住他:“等一下,吃頓飯,一起吃頓飯再走好嗎?”
劇情還沒走到原書劇情的那一步蘇遇就回自己家去了,他還沒來得及作妖,蘇母還沒來得及討厭他。
一切都沒有朝原書劇情發展,所以在蘇母眼裡,蘇遇就是她養了十八年的孩子,哪怕明知道是抱錯的,心裡也是愛極的。
當初蘇遇拉著行李要回他自己家,她也一直以為蘇遇是在鬨少爺脾氣,想著他最近有點鬨騰,教訓教訓他一下也好,沒想到後來他真的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到底是她養了十八年的孩子,哪怕生氣,心裡也是很想的,她偷偷去看了蘇遇幾次。
很久之前,蘇青野去找蘇遇的那一次,她也剛好在附近。
她躲在花叢後麵,聽清了蘇遇說的話。
是啊!既然決定養兩個孩子,為什麼就非得偏袒某一個呢?為什麼不能把天秤放公平一點呢?
蘇沫被接回來時,又土又黑,膽子怯懦。蘇遇卻與他相反,白皙漂亮,金貴嬌氣。
弱者總是引人同情,大家總不由的覺得是蘇遇搶了蘇沫的少爺身份,才會變成這樣。
可孩子被抱錯了,是大人的失職,蘇遇沒有錯,他沒有搶誰的東西,他也是這件事情的受害者。
做父母的,欠蘇沫的愛,那就去補償給他,而不是讓蘇遇去?償,事事讓蘇遇偏讓蘇沫,這對蘇遇不公平。
她作為兩個孩子的母親,當初處理的很多事情都有失公允,她失職了。
但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偷偷去看過幾次蘇遇,蘇遇在那個家過得很好,跟他的爸爸跟他的哥哥相處的很愉快,他以後真的不會再回來蘇家了。
蘇母在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蘇遇應該是最後一次來這裡了,也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一起吃飯了。
她的語氣幾乎帶上了乞求:“陪媽媽吃頓飯再走好不好?”
蘇遇並不想跟原書裡的人物再扯上關係,因為他是書裡的惡毒男配,惡毒男配最後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也不知道他是心裡有疙瘩還是怎麼的,他隻要靠近原書裡的人,就感覺渾身哪哪不舒服,連周圍的磁場都不對了。
所以他才會這麼急著跟蘇家扯清關係,跟沈觀南扯清關係。
但是他受不了長輩跟他這樣說話,他看見蘇母緊緊抓著他的手,眼中滿是期待,哪怕心裡是想拒絕的,可拒絕的話在嘴裡轉了半天也沒說出來,硬著頭皮應下了。
跟著他們一家人一起吃了頓飯,已經差不多是晚上九點了,天徹底黑了,蘇遇才從蘇家豪宅走出來,剛準備坐電車回去,電話就響了起來,低頭看是裴清越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在乾什麼?出來玩。”接通就看到裴清越囂張的眉眼:“金湖廣場今晚有煙花宴,你要不要去看?”
蘇遇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有點晚了,而且今天也有點累,不出來了,準備回家。”
“回家?你現在沒在家?在哪?”裴清越仔細盯著終端的投屏,蘇遇在走路,背景搖搖晃晃,看不太清楚,隱約瞧見背後燈火通明。
“出來辦點事,現在就回家了。”
裴清越站起身拿起了外套:“這麼晚了辦什麼事?把地址發給我,我來接你。”
“不用了,事情已經辦好了。”蘇遇不太想麻煩他,一邊走一邊隨口拒絕他:“走一下不遠處就有電車,我坐電車回去就行。”
“彆囉嗦,讓你把地址發我,快點!”裴清越皺眉:“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怎麼不安全?彆人要不劫財要不劫色,我又沒財又沒色的,有什麼不安全的。”
“財是沒有,”裴清越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眼,漫不經心道:“色還是有很多的。”
“噗……你是在誇我嗎?”蘇遇忍不住笑:“你以前不是說我不好看,長得一般般?怎麼又有色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
“你說過。”蘇遇垂眸想了一下,張口就來:“四月二十一日晚上,晚九點左右,你第一次去我家,我送你出來,你在我家小區門口說的。”
裴清越:……
不是,他有病吧?記性怎麼這麼好?
不對!該好的時候不好,不該好的時候又記得這麼好。
在小區門口說他一句不好看,這都過了多久了?快有三個月了吧,他居然還記得一清二楚。
在醫院說天亮主動親他,結果才過一晚,他就忘得一乾二淨。
這家夥是不是故意的?
嘶!好氣!
裴清越原地生氣:“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煩,懶得跟你掰扯,真不用我過來接你?”
“真不用。”
“那你注意安全,我掛了。”
“行。”蘇遇也笑著掛了電話,轉身往前走,路過一個拐角,眼前一黑,後頸一麻,人徹底暈了過去。
等蘇遇再一次幽幽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整個人都動不了,手和腳都被捆住了,嘴巴還塞了布條,外麵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明顯是被關進了什麼小黑屋。
蘇遇腦子宕機了一下,想清楚自己的處境,整個人都麻了!
淦!裴清越是烏鴉嘴嗎?居然還真遇到劫色的了!——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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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吧!不至於吧!不帶這麼慘的吧!
蘇遇費力的掙紮了一下, 翻了一個身,才發現旁邊的乾草從裡還躺著另外一個綁住的人。
蘇遇愣了愣,探頭仔細看了兩眼, 竟然是蘇沫。
呃??
蘇遇撓頭,這是乾什麼?綁了他還綁了蘇沫?
這肯定不是單純的劫色那麼簡單。
他仔細想了想,然後腦子就突然冒出了原書的劇情。原書裡原主蘇遇和蘇沫真的被綁架過一次, 不是劫色而是劫財,綁匪綁了他倆向蘇家父母要價五個億,否則撕票。
艸!蘇遇真的徹底服了,他就說靠近原書中的人會變得不幸。
原本他都徹底脫離劇情了,結果就因為回蘇家吃的這頓飯, 又與原書劇情扯上關係了,還真是倒黴到家了。
蘇遇手腳都動不了, 仰頭看著黑漆漆的瓦片,無聲的歎氣。
原書裡, 六個綁匪極缺錢,所以好好策劃了一番, 綁架了蘇家的兩個小少爺,要蘇家父母帶五個億去荒山贖人。
蘇家父母帶了錢, 也報了警, 在荒山上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的時候, 其中一個警員失殺了一個綁匪,另外的綁匪怒上心頭,乾脆劫持兩個人質跑向了懸崖邊,要蘇家人二選一。
原書發展到這個劇情的時候, 原主因為搶奪父母的愛已經陷害了真少爺無數次, 做了無數個妖, 所有人都不喜歡他。
所以家人以及未婚夫都毫不猶豫選了真少爺。
原書劇情。
【冰冷的槍抵著兩個漂亮的腦袋,綁匪一邊後退,一邊低吼:“五個億隻能買兩條命,但是你們剛剛殺了我的一個同伴,我的同伴值一半的錢,所以這兩個兒子你隻能帶走一個,另外一個兒子就去跟我的同伴殉葬,你們選吧。”】
【被綁住手腳的蘇遇和蘇沫已被推到了懸崖邊。懸崖上的風比任何地方的都要大,明明已經是夏天了,那股風卻帶著蝕骨的寒意,兩個孩子害怕的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眼裡滿是恐懼。】
【蘇父蘇母乞求道:“我隻有一個兒子,把沫沫還給我,求你不要傷害他。”】
【蘇青野說:“蘇沫才是我的親弟弟。”】
【青梅竹馬長大的未婚夫沈觀南也沒選蘇遇,甚至沒有正眼瞧他一眼,隻深情的盯著真少爺,說:“我的愛人是蘇沫,永遠隻有蘇沫。”】
Ojbk,綁匪放了蘇沫。
蘇家上下以及沈觀南皆大歡喜。
除了原主。
沒人選的原主,被綁匪乾了一槍,推下了懸崖,結束了他的一生。
回憶完原書劇情,蘇遇頭大了,這也太不靠譜了吧,簡直瞎搞!他真的要跟綁匪好好掰扯掰扯。
費力掙紮的把嘴裡的破布條吐了,大喊了一聲:“外麵那位大哥,進來好好聊聊。”
門被打開,一頂槍抵在他的腦袋上:“吵什麼?再吵把你崩了。”
蘇遇仰頭看著蒙臉的綁匪,可憐兮兮道:“崩我之前能不能讓我說兩句話?”
“說。”
“為什麼綁我?我不是蘇家的小少爺,你們綁錯了,把我放了吧。”
蒙著臉的綁匪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給蘇遇,“你以為我眼瞎?”
蘇遇看了一眼,那是原主從前和蘇家人照的全家福,“我能不能解釋一下,我其實……”
“再多說幾句,我就真的崩了你。”綁匪有點不耐煩了,收起了照片,冷身道:“我們兄弟倆雖然缺錢,但是不傻,亂七八糟的人不會綁,綁的就是蘇家的小少爺。”
好吧,連狡辯都沒辦法了。
出來吃個生日飯,沒想到會遇到這個倒黴事,連個防身的毒藥都沒帶,現在自救都做不到。
要是明天真的走上跟原書一模一樣的劇情,讓蘇家的人和沈觀南二選一,那真是日了狗了。
艸!
救命啊,來個神救救他吧,他才不要走這麼尷尬又要命的劇情。
*
晚上十一點多鐘,蘇宅裡依舊燈火通明。跟剛剛的歡聲笑語不同,現在一個個愁容滿麵,沒其他事情,就他們的小少爺突然不見了。
蘇沫不見了,兩個小時了,電話不接,視頻也不接,他平日裡最喜歡找沈觀南,經常會去沈家坐坐,於是又打了電話給沈觀南。
沈觀南說沒看到他,這下哪裡都找過了,重點是大晚上的人找不到,查了監控,也沒找到去向,所以大家都開始有點著急。
而秦家也在找人。
蘇遇出門時跟秦時安說了去向,但眼看這麼晚了,弟弟還沒回來,電話又打不通,秦時安一下有點著急了。
但弟弟朋友多,他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或許現在去做彆的事情了,又或許跟他那些朋友出去玩了,也說不準。
秦時安想了想,決定先問問,翻開終端,問了白硯書,白硯書說沒有,他又準備打給傅笙。
因為當初跟傅笙經常一起討論關於機甲維修以及配件的事情,所以互相留了號碼。
傅笙剛好跟裴清越在一起,今晚金湖廣場附近有煙花秀,所以他們哥仨大手一揮,直接包了個最貴的頂樓正在看煙花。
傅笙看到來電顯示人的名字,眼睛一亮,立馬接起電話:“時安哥?有事嗎?”
“嗯,我想問問小遇是不是跟你們在一塊?”
對麵在放煙花,一聲連著一聲,轟隆轟隆,明明吵的厲害,裴清越卻一下就聽清了,飛快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搶過了傅笙的終端,“時安哥你說什麼?蘇遇還沒到家嗎?”
“沒。”秦時安問:“他沒跟你們在一起嗎?”
“沒有。”裴清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而他剛剛與蘇遇的通話在九點鐘左右,那個時候蘇遇就說他很累了,想回去休息。
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蘇遇竟然還沒到家?
秦時安聽到弟弟沒與他們在一起,這下可真的著急了:“他說去辦點事,早的話七點就可以回來,最晚的話九點鐘也會回來,現在十一點多了,還沒回家,而且電話也打不通。他有沒有可能去其他的去處,或者有交什麼新的朋友嗎?”
“沒有。”裴清越還算冷靜,他知道蘇遇很聰明,就算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也能冷靜處理,能自救他會自救,自救不了也會想辦法逃,或者拖延時間等彆人救他。
“時安哥你彆著急,我們會幫著找,到時候有消息了再聯係。”
“好。”秦時安掛了電話,又立刻打電話給了秦嶽,晚上已經沒有客人了,但是後廚還在準備明天要用的食物,因為很多藥膳的需要文火熬煮時間都超過十幾個小時,所以他這個點了也還在忙。
秦嶽聽到秦時安打來的電話也著急了,連忙把鑰匙給了晚班店員,讓他們幫忙照看火候,自己打飛的飛快趕了回去。
“小遇去哪裡沒跟你說嗎?”
“沒說,他隻說他出門辦點事。”
“相熟的朋友都問了嗎?”
秦時安點頭,“都問了。”
秦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麼晚了他會去哪?”
秦時安也急,但是乾著急不行,他想了想又道:“前幾天小遇以前的那個哥哥來找他了,他會不會是回了蘇家?要去問問看嗎?”
秦嶽很不太想與蘇家再有什麼聯係,可是事關自己的兒子,秦嶽一咬牙點頭:“去。”
父子二人找去了蘇家,見蘇家的人也急得團團轉,一問才知道,蘇沫也不見了。
這倆小孩居然全丟了,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父的終端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蘇父沒多想,接起來一聽,臉色慢慢的沉了下去,難看的厲害。
“彆找了,他們被綁架了。準備好錢,明天去贖人。”
接到這個電話,蘇秦倆家人亂作一團。
而正在找蘇遇的裴清越,也從秦時安那裡得到了最新消息。
聽到是被綁架了,綁匪想要的是錢。
裴清越反而鬆了一口氣,蘇遇沒有生命危險是最好的,隻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可以提前找到他。
冷靜下來之後,腦子都清醒了。
據秦時安所說,蘇遇丟失的地方在蘇家豪宅附近。
裴清越幾乎沒有遲疑,獨自開著飛行器飛快去了蘇家豪宅,把周圍百裡的地形都看了一遍。
蘇家豪宅在東C區位置極好,獨棟的豪宅,占地幾千平方米,依山又傍水。
綁匪抓了人,想要在滿是紅外監控的地方不留痕跡的飛快逃掉,最好的辦法就是潛水或上山。
潛水不太靠譜,畢竟帶了兩個人質。
所以就隻有上山。
拿了錢還要有命花,最好的辦法就是逃到邊境。
而這裡離邊境最近的地方在……
裴清越調出了地麵投影,把周圍的地形收縮了幾倍,細細查看,很快鎖定了目標。
蘇家豪宅後的山不高,那裡風景宜人,有旅遊的路人所以也不適合藏人,但是卻是最好的中轉地,因為這座山後麵,還有另外一座高山。
那座高山在東C區與北境彼臨,是另外一個首領的管轄地,如果綁匪拿了錢,從這裡直接逃跑也是最方便的,因為東c區的警方沒辦法越界抓人,他們隻要逃到了北境,就徹底自由了。
*
天烏漆抹黑的,耳邊隱隱有幾聲野獸的嚎叫,蘇沫醒了一次,被嚇暈過去又醒了,然後現在正在小聲嚶嚶的哭。
蘇遇被他吵得頭疼,“彆哭了。”
“我害怕。”
“害怕也沒用,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他們隻要錢不會要命。”蘇遇動了動有點麻的胳膊,趁著現在夜深人靜,綁匪不會進來查看,嘗試著開始解繩結。
師尊教過他解繩結,這種最簡單的逃生方式,淩雲派所有的弟子都必須學。
除了捆仙繩那種掛逼,一般的繩結他都手到擒來。
不出意外的,半個小時後綁著他手的繩結已經被打開了,手活動了之後,腳就更快了,三下五除二就把綁在腳上的繩子也給解開了。
一旁的蘇沫看的目瞪口呆,小心翼翼的問,“你可以幫我也解開嗎?”
“可以,但是解開了之後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不要暴露,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再商議著怎麼逃跑。”
“好。”
“在這之前任何事情你都得保持冷靜。”
“好。”蘇沫答應得信誓旦旦。
中途相安無事,其中有個年輕綁匪進來給他們送了水,他們倆也隱藏的很好,綁匪見他們手腳不方便,還給兩人喂了水。
但是半夜的時候出了變故,一個絡腮胡子綁匪出來撒尿,然後順便進來看了他們倆一眼,目光在兩個少年漂亮的臉蛋上停留了蠻久,眼裡全是藏不住的猥瑣。
“小孩你們多大了?成年了沒有?嘖!富貴人家的少爺就是不一樣,臉蛋真是水靈,這小腰……這小手……”
他在蘇遇的腰上掐了一把,又去摸蘇沫的手,“嘶!這白嫩嫩的小手啊!玩起來感覺一定不錯。”
“啪!”一個白嫩的巴掌拍在他臉上,蘇沫扇了他一巴掌,跳起來就跑。
蘇遇愣了一下,腦子裡劃過一句“完蛋”,也隻能跟著跑。
兄弟你怎麼想的?在沒拿到錢之前,這人絕對不敢動他們,最多口頭上占點便宜,跑什麼?他跑什麼?
現在好了,把人激怒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後麵那個綁匪被扇了一巴掌還懵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大吼了一聲,立馬扛著刀追了出來。
他的一聲吼,把其餘的五個人也全部吵醒了。
蘇遇和蘇沫跑的還算快,但是那又怎麼樣?這幾個人還帶了三條獵犬。
兩條腿的永遠都跑不過四條腿的,他們很快就又被圍了起來。
後麵那六個凶神惡煞的追過來的綁匪帶刀又扛槍的,而眼前是三頭齜牙咧嘴的獵犬。
最可怕的是那獵犬已經跑到了跟前,尖牙朝他們呲來,但是綁匪卻沒有喊停,想來是對他們逃跑的懲罰。
蘇遇盯著那鋒利的冒著寒光的獠牙,從後脊背滲出一股寒意,這要是被那獵犬咬一嘴,怕不得活生生撕下一整塊血淋淋的肉來。
一想到這個畫麵,蘇遇腿都軟了,蘇沫直接尖叫出聲。
天!救命!
在這個危機的時刻,一片巨大的陰影從頭頂滑了過去,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唳的鷹啼,兩隻巨爪從天而降,把衝向他們的三隻獵犬撕得粉碎。
血腥氣四溢、鮮血飛濺之時,蘇遇搖搖欲墜的身子被人擁進了懷裡,一隻溫熱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彆怕,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