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梨和宴淇,膽子一個比一個大,鬼怪這麼可怕,一個不高興,可能就會要了他們的命。他竟然還敢問這些,難道還真把這鬼蜮當成家了?
鬼卿他們又替時梨捏了一把汗。
不過這次尚小美依然出乎他們預料的,平靜溫和的對時梨說:“你想耕種當然可以,隻是……”
尚小美欲言又止,她想起自己剛來塵封島的時候,也開墾過院子前的菜園,給自己種綠色蔬菜。隻是這島上雖然隻住了她一個大活人,但是卻不止她這一個活物。
這島上還住了一窩野豬,那窩野豬老是欺負她,把她種的菜全拱了。尚小美想找它們算賬,最後卻被無情的反殺,被野豬追的滿島跑。
想起這事尚小美就委屈,那野豬欺負她單身,帶著它的豬公和小崽子們一起圍攻尚小美。
“隻是什麼?”時梨緊張的追問。
尚小美:“這島上有野豬,會把你種好的東西全拱了。”
時梨眉頭一皺,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它們要是敢來,我就把他們變成紅燒豬!”
尚小美就像長期被欺負的慫蛋終於找到了依靠,在心裡默默的叫囂:“臭野豬,看你們還敢欺負我,我現在也是有夫君的人了!”
她雖然心裡得意,帶著醜麵具的臉上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隻是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的添了幾分愉悅:“那你種吧,想種什麼就種什麼。”
“可是我沒有種子,”時梨順杆爬,趁機找尚小美討要種子。
尚小美轉身進屋,當著他們的麵,從‘鬼屋’裡拿出,自己用兌換票換的各種蔬菜瓜果的種子,另外當下還特意兌換了小麥和稻穀的種子一起拿給時梨。
拿到種子的時梨,看尚小美的目光都變得柔和了,就像尚小美是他的再生父母一樣值得尊重。
隨後,尚小美果真如她所言,帶著宴淇上了鬼船。
家裡的幾個男人都很迷茫,卻又互相不理睬。等尚小美一走,稚子去了海邊,獨自對著海麵吟唱著什麼。花楹手上多了奇怪的信鴿,鬼卿也在夜晚放飛了繡著龍族標識的孔明燈。
隻有時梨,當天就出去耕地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幾個月後,地裡長滿了糧食的畫麵。等有了糧食,他就可以帶著糧食回北漠看弟弟妹妹們了。
快艇行駛的速度非常快,宴淇又膽小,根本不敢主動跟尚小美搭話。
快到岸邊時,尚小美懷著愧疚的心情對宴淇說:“回去後代我給你的爹娘說聲對不起,你突然被綁架,他們肯定很擔心。”
宴淇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尚小美一眼,小聲回答道:“我沒有爹娘,我是孤兒,小時候一直四處流浪,後來是奶奶收留了我。”
尚小美心裡咯噔一下,瞬間變得更愧疚了。
怎麼會是孤兒?
“我奶奶年紀大了,眼睛又看不見。他們綁架我,讓我配陰婚,就是想弄死我,再順理成章的霸占我奶奶的房產!”宴淇突然又恨聲的補充道。
尚小美好奇的追問:“他們是誰?”
“就是紅日幫那幫壞蛋,他們仗著有島國人給他們撐腰,什麼喪儘天良的事都敢做。”一說到紅日幫的人,宴淇就恨得牙癢癢。
不光宴淇恨,尚小美也恨。
紅日幫壞事做儘,還總是把鍋甩到尚小美頭上,這也是尚小美的名聲會這麼壞的主要原因。
以尚小美對獸世的了解,他們這個世界的房產,特彆是人口密集的城市房產,跟現世的房產一樣特彆值錢。但是時局動蕩,這些私人財產卻得不到應有的保護。弱勢群體的財產被地痞流氓、強盜幫派強行占有的事每天都在發生。
“你家住在什麼地方?”尚小美這會還在想,宴淇家也許住在秩序不錯的城市,但是宴淇的回答卻讓她更加擔心了。
“我家住在芥城。”
芥城,獸族人的流亡之地,獸世最混亂的城市。裡麵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那裡不歸任何獸族管轄,是被族人驅逐、流放的獸人的天堂。
不難想象,宴淇和他奶奶在那樣混亂的地方,過得有多艱難。
尚小美不知道他以前是通過什麼辦法守住他們家的房產的,但是現在多了紅日幫,他還想回去爭房產,估計不但爭不過,小命還會丟了。
“我……我走了,”沒等尚小美再說什麼,宴淇已經迫不及待的上岸離開了。
尚小美想了想,心裡始終放心不下。畢竟宴淇已經入贅到塵封島了,名義上他們是夫妻,她不能見死不救。
其次,這兩年紅日幫沒少陷害尚小美,該報的仇,她也一定要報。
在心裡打定主意後,尚小美換了一身粗製濫造的常服,戴著小鬼麵具,也跟了上去。
芥城並不大,這個連一百平方公裡都不到的小城鎮,卻容納了十幾萬的獸人。這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流浪的平民,因為住房緊缺,物資匱乏,芥城幫派林立,大街上地痞流氓無數,街邊處處可見因為鬥毆而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人。
在這裡,獸人的命就如草芥一般輕賤。
尚小美一路跟著宴淇回到他家,跟她想的一樣,宴淇的家已經被彆人霸占了。
最可恨的是,他們還把宴淇的奶奶趕了出去,宴淇在附近找了兩圈,也沒找到奶奶的影子。
奶奶年事已高,眼睛又看不見,這些喪儘天良的不知道把奶奶趕到哪裡去了。宴淇一時憂思過度,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他一個人勢單力薄,卻勢要為了奶奶找這些惡霸拚命。
尚小美在暗處看到他用力的砸著自己家的門,讓裡麵的惡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