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奔馳GLC43攀行在蜿蜒的盤山公路上,將遠處連綿的山脈、飄行的霧與低窪處民居的嫋嫋炊煙一同棄在上一刻。
宛若無法追憶的無數個時光中的匆匆一瞥。
何慕抵著玻璃窗遠眺,思緒墜入五裡霧中。
向繁洲拉她的手,指節碰撞在一起,她回頭。
“你睡會兒吧,昨天肯定沒睡好。”他和緩地說。
她猝不及防跌進盛著熾熱濃重愛意的眼睛,觸動著。
時至今日,她還是不得不承認,向繁洲是真的好看,尤其是眼睛,看向她時永遠有無儘深情,有讓她棄甲投戈的魔力。
她未答,卻瞬間被拉著肩膀往一邊倒,頭撞到他的肩膀,然後是他的前胸,再往下。
臉和耳朵和堅實的肌肉貼合時,她才醒悟過來向繁洲是想她枕著他的腿,但這姿勢著實太近了。
過分的親密。
以及此時這個不大的空間,甚至有第三個人在場。
她掙紮地想起身。
“你受著吧,”向繁洲按著她的肩膀,將後排放著的黑白印花羊絨毯子給她披上,頤指氣使地說,“保姆車空間大,你非不坐。”
前排的司機聽到這話,透著後視鏡露出笑意。
何慕甕聲甕氣地說:“我……不困……”
“你再不睡,等會兒沒時間睡了。”向繁洲慢條斯理地說。
她放棄掙紮了,不論真心假意,他們都結婚了,忸怩無益,然後開始肆無忌憚,蠕動著要翻身。
向繁洲怕她滾下去,甚至護了她一下。
她翻身後,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蠕動著抱著他的腰,繼而合眼。
這下換向繁洲想躲了,他下身滾燙,心中躁動著坐不住了。
“何慕……”
她輕聲“嗯”一聲,幾乎儘是鼻音,語調拉長跳躍,莫名顯得像撒嬌。
宛如頭骨中紮了根針,向繁洲更瘋了,耳緣浸透了紅。
他懷疑何慕是故意的。
昨晚為了守自己的承諾,他忍了一夜,此刻這人還如此撩撥他。
讓他如何自持……
但好像坑是他自己先挖的,也詞窮理極。
隻能作繭自縛。
黑色SUV從盤桓的山路下來,行至人跡罕至的荒野,又落入縣城熙攘市井的煙火氣中,繼而又穿行回崎嶇的山路中。
儘管汽車減震不錯,但經過低窪和高地交錯處時仍上下擺動,輪胎經過處塵土四起,搖晃如孩童玩鬨時用魚線倒懸在樹枝上的蘋果,但凡有點風便晃動不止。
何慕也在顛簸中驟醒,緩緩坐起來,雙眼迷離。
“還沒到?”
“估計還要有一會兒,”向繁洲瞥了眼前排導航上的地圖,然後看她,“你不舒服?”
她氣力不多,精神仍不好,搖著頭擺手,繼而往座椅靠背上倒。
向繁洲抓她的手指,摩挲著心裡發酸,扶著她的腦袋,讓她靠在他肩上,儘力給她點支撐,減緩她的不適。
她從小去新的地方都要經受長久的折磨,要褪層皮似的把能生的病都生一輪才好,才能穢土重生,安穩地在新環境生活,這點他是知悉的,但是沒想到她長大了這毛病愈發嚴重了。
也不知道她剛去加拿大時,難受痛苦的時候有沒有人陪,有沒有盯著她好好吃飯,有沒有偷偷在黑夜裡抹眼淚。
他痛心入骨,恨不能替她承受所有的苦痛。
何慕剛緩和會兒,又開始咳嗽,胸口和背部劇烈抖動,臉憋得通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