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可能是想要在我沒...(1 / 2)

攬流光 鵲上心頭 11966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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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是崔雲昭沒想到的。

“怎麼會呢?那麼幾個伶人,就能在將軍們的包圍下傷害觀察使?”

崔雲昭這樣想,也這樣問了。

霍檀又嗅了嗅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這才覺得緊繃的心微微鬆弛,慢慢緩過神來。

“出事之後,我們立即就把吉慶班所有人等,操辦此次宴席的所有呂家家仆,以及檢驗搜身的所有親兵一起捉拿。”

霍檀的聲音很低沉,卻不徐不慢,一點都不焦躁。

他很平靜訴說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這件事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刺殺。”

霍檀一錘定音,道:“經過嚴加審問,吉慶班所有還活著的殘黨儘數招供,他們就是奔著刺殺呂繼明,才來的伏鹿。”

“安排此次宴席酒水的兩名管事被他們用重金收買,在酒中放了少量的軟香散。為了怕事情牽扯太大,被下了藥的酒隻端給了主桌,我們喝的酒都是無礙的。”

所以當時那些將軍們才醉的那麼厲害,走起路來東倒西歪,看起來腦子也迷糊得很。

“另外,為吉慶班搜身的親兵指揮,之前在蘇家見過的那名鄒指揮,他也是吉慶班的內應,在給吉慶班搜身檢查時,特地把一箱裝滿真兵器的箱子漏掉,偽裝成道具被送了進來。”

想要進入觀察使府唱戲,不可能什麼東西都往裡麵帶,肯定要經過搜身和檢查的。

這也是眾人會放鬆的原因之一。

誰能想到問題就出在呂繼明的親兵身上呢?

這整個環節簡直是天衣無縫,沒有一丁點疏漏。

唱戲用的道具,有時候為了逼真,也用真鐵製作,但都是不開刃的,用起來好看,也不會出意外。

當時那些伶人拿著那些真刀**上了前來,大家都沒有過多留意,伶人本就經常拿著道具兵刃,所有人都**以為常。

也正是這個**以為常,讓人鑽了漏洞。

“呂繼明身上中了兩刀,傷及肺腑和心脈,如今隻能靠金貴藥物續命,不僅不能起身,說話都費勁了。”

“是小鶯歌傷的他?”

霍檀點頭:“是。”

“那位小鶯歌看起來柔弱,卻一直在練習**手法,那兩刀刺得快狠準,就連呂繼明也沒躲過,是看準了要讓他死的。”

“最後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如今呂繼明重病,不能起身,郭節製震怒,要求全程下令搜捕殘黨,務必要把所有餘孽都捉拿歸案。”

崔雲昭點點頭,最後問:“為什麼?”

霍檀先是笑了一下,旋即卻歎了口氣。

“因為花娘娘和花郎君。”

崔雲昭愣住了。

怎麼兜兜轉轉,還繞不開這裡兩個邪祟。

“那兩個邪祟?不是都清繳了嗎?”

霍檀點頭,他思忖片刻,才道:“當年在岐陽時,郭子謙下令剿滅花娘娘及其邪眾,當時吉慶班還不叫吉慶班,叫喜福班,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北地逃難來的流民,隻能流入下九流維持生計,所以信奉花娘娘的很多。”

“那時候負責此事的是呂繼明和我父親。”

霍檀說到這裡,拍了一下崔雲昭的手,讓她稍安勿躁。

“我父親的事情稍後再議。”

“呂繼明的手段非常狠辣,隻要找到邪眾就用酷刑拷問,以至於無辜者也被牽連,吉慶班裡麵有不信花娘娘的,也有家人死在那一場清繳中。”

“所以,他們怨恨呂繼明。”崔雲昭歎了口氣。

霍檀吃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是的,他們一直怨恨呂繼明,不過在岐陽他們元氣大傷,就隻能蟄伏下來,後來呂繼明調任博陵,博陵因為多年的太平,信奉邪祟的少之又少,又有本地比較流行的幾家戲班,他們在博陵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便隻能忍耐。”

“誰知道,呂繼明調來了伏鹿。”

伏鹿這裡繁榮,水路亨通,故而百姓對南來北往的新鮮事都很接受,尤其是北地的戲班子,即便唱腔特殊,他們也很追捧,讓吉慶班慢慢發展了下來。

“不過吉慶班的人知道不能著急,一直在養精蓄銳,他們多方打探,發現伏鹿也有邪祟,沿用的就是花娘娘的丈夫花郎君的稱號,於是他們便跟那些邪眾一拍即合。”

“暗地裡勾結各方勢力,試圖收買呂繼明身邊的人。”

崔雲昭搖了搖頭:“邪祟真可怕。”

邪祟崇拜,會讓人失去理智,也讓人不分善惡。

一旦陷入魔障裡,就很難回頭了。

吉慶班的人真的很有耐心,他們來伏鹿已經有半年,現如今已經到了九月初,他們才終於找到了動手機會,真的很厲害。

“當時收尾時為何沒有發現他們?”

崔雲昭問了這個問題,然後就拍了一下手:“是我著相了,是鄒指揮對不對?”

霍檀終於鬆開眉心,淡淡笑了一下:“對,孺子可教也。”

這裡麵有個關鍵

人物,就是最近被呂繼明提拔為新秀的鄒峻嶺,也就是呂繼明身邊的親兵指揮鄒指揮。

“經過我們嚴刑拷打,鄒峻嶺招供了。”

“他說自己的父親母親當年在岐陽時牽扯進花娘娘一案,被嚴刑拷打至重病,最後呂繼明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放他們歸家。”

“鄒峻嶺說,當時他父母全身骨骼儘斷,回去後痛苦不能自己,最後趁著他不在家雙雙**了。”

霍檀忽然笑了一下。

“你猜呂繼明為何重用他?就是因為覺得他可憐,父母雙亡,自己又幫過他,所以覺得鄒峻嶺會感恩戴德。”

怎麼可能呢?

鄒峻嶺的父母就是因為呂繼明而死,他甚至會以為呂繼明是在排除異己,是故意而為。

多麼愚蠢的人,才會把害了自己父母的人當成恩人?

“早年間鄒峻嶺一直都是呂繼明身邊的親兵,幫他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此五六年過去,呂繼明已經當上觀察使,似乎已經忘記了過去的所有。”

“他便把鄒峻嶺提拔上來,做了親兵指揮。”

這一切看似那麼合情合理,卻又透著呂繼明的自大和囂張。

他可能從未想過,親眼看到父母自縊的鄒峻嶺是什麼心情,他會多麼痛苦。

“他在呂繼明身邊蟄伏多年,就是為了這一日,所以當吉慶班一找上來時,他立即就同意了,沒有任何遲疑。”

霍檀忽然握了一下崔雲昭的手,抬眸看向他:“你猜,吉慶班和他之間的中間人是誰?”

崔雲昭眨了一下眼睛。

有個名字忽然呼之欲出。

“白小川?”

霍檀笑了一下:“娘子真聰明。”

崔雲昭淺淺呼了口氣。

前世今生兩世的記憶,讓崔雲昭對白小川此人一直疑慮重重。

之前在博陵時,他就表現的很奇怪,尤其是他出手太過闊綽,完全不是他這個普通長行能承擔得起的。

後來正巧出了索賄事件,霍檀便把他挪出自己的麾下,之後他幾乎消失在崔雲昭的生活裡。

崔雲昭不知道他背後究竟有什麼事,也不知道前世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她便按兵不動,等白小川再度出手。

誰能想到,白小川再一次出現就是在伏鹿。

而且還做了這麼大的事情。

霍檀知道崔雲昭對白小川非常關注,於是便道:“在涉事第一時間,我就命人捉拿所有親兵,當時白小川還想逃跑,若動作再晚一點,可能就抓不到他了。”

“後來經審訊,大部分親兵都沒有任何問題,隻有鄒峻嶺、白小川在內五人有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白小川和鄒峻嶺。”

霍檀冷笑一聲:“白小川也是真厲害的,當時木指揮把他調走,他靠自己鑽營,成了鄒峻嶺的心腹,後來鄒峻嶺水漲船高,成了指揮,他便也做上了隊將,手裡甚至還有一隊兵。”

“當時我們調查到白小川頭上時,我立即親自去了白小川的營房,經過搜查,發現他私藏有金銀數十兩,是很大的數目了。”

崔雲昭想起來,當時能把白小川調走,就是因為譚齊虹指認他索賄,但現在想來,光靠索賄能賺多少銀子?

“若光憑索賄,他不能有這麼多銀子,所以說……”

崔雲昭頓了頓,才道:“他同吉慶班或者那些邪祟有關?”

霍檀歎了口氣:“是,這整件事,都跟花娘娘案有關。”

霍檀看向崔雲昭,道:“當年我父親也是主辦人之一,後來即便戰死,可那些邪眾殘黨卻依舊怨恨他,以至於後麵連連出手,做了許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