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師徒刻名(2 / 2)

千墨離還想再說什麼,被金來香一手抱起,朝山下飛去,逃之夭夭。

“恭送仙君。”眾人齊齊拱手。

千墨離晃了晃騰空的雙腿,一臉黑線,他竟然被人以小孩子的姿勢抱著,為什麼他要重生回到十五歲瘦弱的時候,就不能重生到成年後的模樣嗎。

好再這樣的抱姿並不久,到得地麵,金來香便把千墨離放下來。

“徒兒。”金來香喚著,雙手背到身後,忽而變得嚴肅,“這種玩笑,以後都不許開了。”

千墨離抬頭,故意問道:“什麼玩笑呢?”

金來香道:“方才你在姻緣石前說的話,你是不能娶為師的,娶是兩個互相相愛的人才能做的事,可你和我,是不能相愛的。師徒戀違背倫常綱常,是禁忌啊,這樣做是要遭天打雷劈,是會被世人唾罵。”

千墨離聽了,心裡發笑,這金來香還真以師父的身份來教育他了。

然而你越是板臉跟他認真說話,他就越要笑盈盈地去調侃戲謔你。

“可是師尊,我們的名字都刻在姻緣石上了唉,這怎麼,能不作數呢?”

金來香急道:“徒兒,那隻是一場烏龍,你年齡還小,不知世間情愛,不知什麼是師徒之情,什麼是夫妻之義。”

這事原是無所謂,隻當一場笑話過去便罷了,但金來香見徒弟竟然真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且語氣極為認真。

想來徒兒現在已十五歲,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總會對人生出情愫和喜歡心理,可這時候最分不清的便是愛情,什麼胡話都說得出口,他得擔起師尊的責任才行。

金來香耐心教導道:“徒兒,你可以喜歡一個人,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喜歡,這世間還有論理道德、禮教規矩,我們應當約束好自己,不能亂了倫常啊。雖然為師知道自己很好看,你看見為師這麼個美人情不自禁也是情有可原,可你要抑製自己的心動啊。”

千墨離默默無語。

金來香見徒兒不搭話,以為是自己那些話都太空泛,徒兒聽不懂,想了想,便道:“就像剛才那對道侶,他們可以親吻,但你我之間不能親吻,這就是我們和其他人的區彆。”

千墨離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道:“那我就不喜歡師尊了。”

金來香見徒兒終於明白了,正要誇獎徒兒,卻聽那少年道:“可是徒兒不喜歡師尊了,就怕哪天,萬一師尊喜歡上了徒兒怎麼辦啊?”

“啊?”

金來香被千墨離突然轉折的思維驚到。

千墨離繼續道:“我已經決定了以後不喜歡師尊呢,但不代表師尊不喜歡我不是嗎?”

金來香愣住,隨即哈哈一笑:“徒兒啊,為師怎麼可能喜歡上自己的徒弟?”

千墨離抱臂,歪歪頭道:“為什麼不可能呢?師尊怕徒兒忤逆綱常喜歡上自己師父,所以來教訓徒兒,可是徒兒又怎麼不怕師尊忤逆綱常喜歡上徒兒呢?”

金來香笑道:“你年紀與為師相差這麼大,在為師眼裡你永遠都是小屁孩,為師怎麼可能喜歡上你。”說罷又瞧了瞧眼前的小矮子,一萬個篤定語氣。

千墨離挑了挑眉,盯著那人道:“那麼師尊又怎麼敢肯定徒兒以後一定會喜歡上您呢。”

金來香道:“為師隻是見你方才說的話不合時宜,便教育了一下,你若能明白,自是最好了。”

千墨離:“可師尊為何光隻顧著教訓徒兒,為何不在教訓徒兒的時候也自省一下?告訴自己,以後可彆對徒弟動歪心思呢。”

“動歪心思?為師為師怎麼可能,這……這是不能的,徒兒,為師…這……”金來香被他問倒了,竟半晌都答不上來。

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第一次教育徒弟,反過來被徒弟教育了。

千墨離道:“怎麼不可能呢,師尊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師尊怎麼不教育一下自己日後喜歡上了徒兒怎麼辦?師尊怕徒兒破了禁忌,徒兒倒還想說,怕您先逾矩了呢。”

金來香此時此刻完全被千墨離牽著鼻子走,看著那還不到他胸膛高的少年,氣勢卻莫名被壓下一頭。

“為師…為師是你的長輩,長輩不能…不能……”金來香支吾了個半晌,也支不出個不能什麼。

千墨離微笑著打斷他:“倘若師尊動了歪念,又該如何呢?”

“啊,該如何?”金來香看著千墨離,話頭已被千墨離帶著走。

千墨離微張唇,慢慢抿成一條深線弧度的笑,眸中閃著流光:“倘若起了邪念,那麼師尊就在徒兒麵前主動把衣服全部脫光,先由師者一方打破的禁忌,不是更加有趣嗎。”

金來香怔住,完全沒反應過來,一時沒控製住表情管理,呆傻的模樣被千墨離瞧得一清二楚。

“等等,徒兒……但……若……如果是徒兒起了邪念又該如何?”金來香微彎下腰,眼神懵懵懂懂。

千墨離看著那湊近的臉龐,目光不由被那淚痣吸引:“還能如何呢?當然是做了師尊啊,很難理解嗎?”

金來香猛地起身,怔怔啞然,腦海裡一團糟糕,根本不知該如何回應千墨離的話。

千墨離也不言語,隻欣賞金來香那副蠢樣,嘴角始終掛著淺淡的笑。

金來香的師尊架子沒有擺起來,倒先被徒弟拿來尋樂子,偏偏他本人還沒有意識到。

等意識過來,已經是兩盞茶之後的事了。

金來香背著手,看著走在自己身邊的少年,真是一派雲淡風輕,而他始終緊皺眉頭,心道:話題怎麼就偏了,他明明是想教育徒兒不要觸碰這師徒戀,怎麼就變成了他想要占徒兒便宜,自己給自己找了麻煩。

“徒兒啊。”金來香輕咳一聲道。

千墨離抬頭看向金來香。

“方才為師與你講的事,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金來香長長噢了一聲,點點頭:“嗯,嗯,聽明白就行,聽明白就行。”

至於明白了什麼,他也不懂。

“徒兒,為師帶你去瑤池閣。”

白顏畫回到祝音門,徑直往神義殿走,轉至一清新幽雅之地,見得一個衣著青袍,身形微胖的白發蒼顏男子在池邊釣魚打坐,正是祝音門的副掌門扶陽真人。

“參見副掌門。”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白顏畫:“已經找到了那顆邪珠,它果真變成了人,現在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與普通人無異。但是被金來香搶先一步,做了金來香的徒弟,現已跟著金來香回到祝音門。”

扶陽真人睜開眼:“金來香?這人不是去隨便玩玩的嗎,怎麼還收起徒弟了?!”

白顏畫:“金來香一開口便指明收它為徒,我見它也有要拜金來香為師的打算,若出麵阻止怕是難占理,便先讓它跟著金來香回祝音門。”

扶陽真人沉歎一聲,厲聲道:“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想到竟被金來香給攪黃了!”

白顏畫搖扇:“隻要它還留在我祝音門,不怕控製不了它。”

“嗯,此事我會稟告掌門師兄,隻要掌門出麵,一句話就可以讓它拜入你門下,也好監視管教它。”扶陽真人道,“還有,你可感應到它身體裡的陰天血力?”

“並未,陰天血力還沒有初顯,但在試煉中它卻已展現出了同齡人未有的冷靜鎮定,出手果斷敏捷,短短幾分鐘,一人便製服了我設下的骨架鐵人。”

“噢?”

白顏畫合扇,將扇子一下一下輕輕叩敲掌心,眸子冷寒:“才十五歲就有這般能力,看來要把一匹狼馴化成一條狗,就要趁它幼年時就將它的獠牙利爪剪斷。”

“今日之事我會與掌門師兄商量,你且下去休息吧。”

白顏畫行禮,搖扇轉身離去,白衣飄然如似千裡冰封的寒冷。

必須儘快從金來香身邊奪回那顆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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