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文臣官員大都關注著光祿寺的事,生怕波及大了,影響到他們自身前程。蘇千軼受傷這事說小可不小,能直接讓人對四皇子以及一些官員下手。

朝堂上站在太子身後的人不少,這回都有所動作。

徐祖月知道蘇千軼失憶,很多事不知道。不知道容易惹出麻煩:“說起來,太子這些日子風頭太盛,未必是好事。你和太子的婚事,容易被擱置。你記得你和太子之間的事麼?”

蘇千軼愣怔。

她和好友關係屬實近了,聊的話那麼深:“不記得,隻知道他們都傳,我是未來的太子妃。怎麼說?”

三人都是聰明人。郭妙華替徐祖月放輕聲音,輕描淡寫說了聲:“踢蹴鞠時,一支隊可以淩駕於眾人之上,可不能淩駕太多。若是全憑一隊踢球,得勝者是誰早早定下,對於真正的觀者就失了樂趣,對於下注的人就少了錢財。”

對皇帝而言,臣子會功高震主,太子也會。對於群臣而言,主子一帆風順,他們會少了從龍之功。

“再者。”徐祖月不知道蘇千軼記不記得,提醒,“開國至今,沒有一任太子妃的家中有二品官員。至高五品。”

她們是真的很操心她的安全,操心她的婚事。

蘇千軼揚起唇:“沒事。”剛說完,她想起自己腳踏三條船的事,笑容有些撐不住。不對,有事。事情很大,大到她有點解決不了。

崔大人的東西都還不回去,現在蘇小侯爺又突兀回京,儼然將事情拉到如繃緊的琴弦。

“小侯爺回來了。”郭妙華突然提到,“蘇小侯爺,你知道是誰麼?”

蘇千軼應答:“知道一點。春喜才和我說過。我不清楚我們之間具體發生過什麼事,隻知道我們相識比較早。”

郭妙華和徐祖月對視一眼。

兩人都在京城長大,對過往的事知道得多。知道蘇千軼撞了腦袋失去記憶,沒想是真什麼都不記得。

徐祖月稍委婉些:“小侯爺和你比較親近,一向來不喜歡太子。”

郭妙華拿起一塊糕點,嘖嘖兩聲,帶著哼笑:“他哪裡是一向不喜歡太子。他是對每一個皇子都不喜歡。一個個打不過他,他偏生因身份要容忍這群人。”

蘇千軼:“聽起來,脾氣算不得好?”

徐祖月頓了頓,用了一個詞:“狼犬。”

狼本該是群居,可惜被束縛在京城,成了一頭孤狼。這幾年好不容易出京上了戰場,成為帝王眼中不可或缺的武臣,終於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狼群。

她朝著蘇千軼笑起來:“他對太子的不喜,不是因為太子打不過他。他和太子沒有真正交手過,何來打得過打不過一說。太子學的是自保的招式,小侯爺學的是戰場的武技。隻是太子過於仁和,對於學武之人來說,性子有些軟了。”

郭妙華在邊上同意點頭:“對。”

同意完,她咬了一口糕點,咽下後對著蘇千軼眨眨眼:“這回對四皇子硬氣起來,確實會惹來不少麻煩,但讓人高看一眼。”

這門婚事,她郭妙華認為太子在其中也算用心。

蘇千軼心想,很好。

兩條船在結伴做事,兩條船互相敵視。如今三條船在京城,讓她往後的生活增添一份隨時被壓往午門外的精彩。

徐祖月見話題越扯越戲謔,將其拉回來:“商戶的事,暫時控住。有太子牽頭,四皇子和一眾臣子配合,很難再出問題。”

她思考著:“你和小侯爺關係好。他知道你撞到失憶,肯定會找太子和四皇子的麻煩。徹底找麻煩之前,很可能會先來看看你。”

郭妙華:“對。”

蘇千軼和兩人一聊天,才這麼短短片刻對話,已沒有了多少隔閡。她無奈回應:“豈止是可能。我已經收到拜帖。他隨時會上門。”

徐祖月、郭妙華:“哦?”

蘇千軼莫名從兩人臉上看到了一種“看戲”的神情。

她心情沉痛:“你們什麼意思?難道不該同情一下我,安慰一下我。我現在什麼都記不得,全然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些人。”

徐祖月對太子和蘇小侯爺算熟悉,亦或者說,她到了該定婚事的年紀,對京城裡不少權貴之子幾乎全熟悉。

她對蘇千軼的婚事感興趣,不代表對這群人感興趣,越了解,越是覺得這群人令人索然無味:“記不得,不如隨緣。所有人鬨來鬨去,最終依舊容易步上前人步子。”

郭妙華聽出徐祖月話裡有話:“千軼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不走上前人步子麼。”

徐祖月朝著蘇千軼舉了舉茶杯:“這是我與千軼能成朋友的原因。我願見證。”

蘇千軼身子後仰,手撫上頭上包裹著的布:“我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