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遙的無名劍須臾就側立在宿霄兩排牙齒中間,那速度快得都沒人覺察是何時動的手。
隻要稍微一動,宿霄的嘴巴就會被切得稀巴爛。
琮阿眼裡有淚花閃過,宿霄冷冷地挪開眼神。
“郡主,我並非不能解釋。其實當日我已對阿聰有所懷疑!”李宸驍甚至跪下了雙膝請命,“阿聰那日想拿這怪人的過所出城,我本以為是怪人和他為了保險起見、交換過所前後離開,但後來我看到了阿聰拿自己的過所去造了個假的!草民畏罪,但草民絕非分不清大是大非之人!過所是祁國重物,此人竟敢私造偽造,懇請郡主明察!”
琮阿冷笑,湊到蘇淺淺耳邊:“我就是霧梁村人。但有些話,我不能當著這麼多人說,十年前越祁之戰對當今朝廷而言意味著什麼,郡主應該很清楚。”
琮阿一直沒有認出她來。
也對,十年前在霧梁村時,她跟哥哥都是喬裝打扮,他那會兒還是個尿褲子的小男孩。
那段往事對她而言,是父母健在、闔家團圓,是少女天真、無慮無憂,是哪怕背井離鄉,也能有哥哥陪著在院子裡玩一下午的泥人。
心安之時,每一處都可以作故鄉。
蘇淺淺是不願傷害琮阿的,可她同樣不會徇私枉法。哪怕琮阿明白了她的身份,試圖像宿霄那樣用“過去”捆住她的手腳,蘇淺淺都絕無可能妥協。
這是朝野諱莫之事,她無論再憤恨、排斥、厭棄那些肮臟嫁禍、怨天尤人的一切,都不至於罔顧形勢。
而四周可見最近唯一適合單獨說話的地方,就隻有那間茅草屋。
蘇淺淺默了片刻,看向眾人:“你們在這等我。彆靠近,聽我號令。”
“等一下,”景遙注意到那把掰彎的匕首,從腰後擲了把新的出來,蘇淺淺微笑回應。
陸予辭緊了緊眉頭,阿聰在此時提出、且蘇淺淺還答應了的事情......
要麼關乎人命,要麼就是蘇家......還有葉潯。
陸奇當日搜過此地,屋子裡並無異樣,可連這密道都是他所未知的,如果再出什麼問題......
“郡主,”陸予辭下意識叫住蘇淺淺,“要不先檢查一下那屋子?”
琮阿沉了臉色:“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會相信你。反正已經窮途末路。”
“這哪能是不相信?天底下就這麼一個寒雲郡主,你小子方才還拿著刀比劃人家呢。”陸予辭有理有據,蘇淺淺輕輕抬手,“沒事,他打不過我。”
宿霄緊緊地盯著琮阿的動作,亦不知曉他到底要做什麼。
陸予辭隻得作罷,兩人進屋後,衙門的人都圍攏了些。
景遙收劍,俯身詢問李宸驍:“你可有動過阿聰的過所?”
李宸驍猶豫片刻,想到景遙與雲崖派的淵源,便以細微的聲音如實答:“我以假換真,讓他誤把假的當作原來那份留在住處。但我昏迷多時,不知他是否發現,這才沒說......景大俠,我所言句句屬實,師娘讓大俠來,不就是希望雲崖這次能渡過難關麼!”
“我知道了。”景遙答得淡漠,李宸驍心急,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琮阿進門即往那稻草堆去,“我的過所就在這裡,這上麵有我想告訴你的東西。郡主可以用匕首抵在我的後背,監視我取。”
蘇淺淺鬆開了他的雙手,卻把匕首落到他的肩窩,“動作快點。”
茅草翻覆,琮阿一邊動一邊說著碎話,“我怎麼有種感覺,從前我好像見過你?”
蘇淺淺沒答,琮阿取出木簡,用衣袖使勁擦了擦上麵的灰塵。蘇淺淺徑直拿過,“這麼用力做什麼?”
話音剛落,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看那木簡一眼,貼身衣袋的一角頃刻就被抽空。匕首亦在瞬間防禦,刺入琮阿的頸椎骨。
蘇淺淺欲回奪,手上原有的那張